些酸涩,经历了这么多事,原来守在她身边的,也只有燕离一人而已。他像是她的守护者, 无论命运如何牵绕, 他也总会走到她身侧, 冥冥之中的一切像是宿命, 也像是上天赠给她最好的礼物。
燕离见她鼻头红得厉害, 连眼睛都雾蒙蒙的, 不觉心疼起来, 他蹙眉走到她身前, 温言道:“可是药太苦了?”
他说着, 从怀里掏出一包酥糖来, 塞在谢莞手中,道:“方才我听到外面有人叫卖, 便去买了些,不知你喜不喜欢……从前我认识一个姑娘, 她每次病了, 都吵着要吃这酥糖……”
燕离见她含了一粒糖,方才住了口,神情也松弛下来,小心翼翼的问道:“甜么?”
谢莞的眼角划出一滴泪,这泪分明是苦的,可她却觉得,这是她重生以来,尝到的最甜的味道。
经历了这么多事,要紧的人还在身边, 真好。
她想着,不觉攥住了燕离的衣袖,会心一笑,道:“很甜。”
燕离的心因着她这一笑,微微的震荡着,像是石块落入水中,漾起一圈一圈的波纹,而在平静的水面之下,是早已潜藏着的汹涌波涛。
他的脸倏尔有些发烫,他不敢想,却忍不住不去想,也许在谢莞心里,也是有他的。
他只觉耳边“嗡嗡”的想着,有无数声音鼓动着他,让他向谢莞表露自己的心迹,也有无数声音告诫他,如果失败,他这一辈子也许都没办法再和谢莞相处了。
他正犹疑着,便见谢莞站起身来,笑着道:“表哥,咱们回去罢。”
燕离“唔”了一声,将床上的衣裳拿起来,披在谢莞身上,道:“外面起了风,当心受凉。”
谢莞点点头,将衣裳拉得更紧了些,便大步向外走去。
药童已将马牵了出来,谢莞接过缰绳,很利落的翻身上马,那药童不觉惊叹,道:“夫人好俊的功夫!”
谢莞笑笑,道:“这算什么功夫?不过是常骑马,也就熟了。”
燕离跟在她身后,听她没有和药童解释“夫人”的称呼,不觉心中微动,也许,谢莞是对这个称呼浑不在意,又或者,是她对成为他夫人这件事并不排斥。
燕离暗暗想着,唇角先浮起了一抹笑,连眼角眉梢,都沾染了喜悦的神色。
谢莞见他怔在原地,连忙笑着唤他,道:“表哥,上马罢。”
燕离原有些迟疑,方才是一时情急,如今谢莞好端端的,两人却合乘一骑,只怕不好。如今见谢莞唤他,他几乎是喜不自胜了,忙应了一声,便翻身上了马。
这里离宋府并不远,可因着是晚上,汴京城相较于白日,更别有一番风韵。因着大楚坊市合一,又无宵禁,一到晚上,街市上便热闹非凡,处处挂着灯笼,无论是茶坊、酒肆、青楼,抑或是做些小生意的小摊小贩,都沿街叫卖着张罗着生意。
这个时候,街上已挤满了人,熙熙攘攘、忙忙碌碌,充满了市井之气,却又是实实在在的生活。
谢莞被这份生气所吸引,马也骑得慢了下来,只闲闲逛着,间或她从马上跳下来,围在小摊前看看稀罕的玩意,抑或是吃上一碗馄饨,自是惬意无比。
燕离总是跟在她身旁,含笑看着她,无论她看上什么,他都笑着说好,好像这东西一沾了谢莞的手,便是天底下最好的东西一般。
两人牵着马,在河边停下来,谢莞双手搭在石桥的围栏上,闭着眼睛重重的呼吸了一口属于汴京城的自由气息,道:“表哥,你知道么?我好久都没有像现在这样,感受到活着的珍贵了。”
她看向远处,河面上倒映着两岸的酒楼茶肆,那些明亮的烛光映在水中,就像是一个个小小的月亮,柔和又清丽,也像是她的心,有着从未有过的安宁。好像燕离天生就有这种本事,可以让她的心沉静。
燕离照着她的样子,将一只手搭在石桥上,道:“我也曾有过那样一段日子,那时我做错了一件事,失去了我一生中最重要的人,那时我也想,要是和她一起死去就好了。”
谢莞看向他,她知道,他口中的人,一定是她。她在心中默默的诉说着,燕离,你永远都是我这一生中,最重要的朋友。
燕离苦涩的笑了笑,道:“可是我是男子,不可以这么软弱,这个想法我从不敢说出来,也不敢表现出来,只有埋在心底。有时候看着满眼的繁华,我就想,这世上活着这么多人,为什么偏偏容不下她一个呢?”
“于是,连这繁华都多余的紧了。”他说着,摇了摇头,道:“如今,有你在身侧,我突然又觉得,这满目的繁华又鲜亮起来了。”
他见谢莞蹙眉望着自己,便大着胆子道:“四表妹,你是知道的,我既已拒绝了与大表妹的亲事,便与她再无可能。我知道,我这么做让你很为难,可我还是忍不住,忍不住想告诉你,我心里有你……”
他顿了顿,忖度着谢莞的神情,见她有些诧异,便接着道:“自从那日你说我带你去了城外的鸡鸣寺上香,我便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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