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奶奶曹氏客套了一句,赶紧说正事儿。
“姑娘嫁妆的事儿,侯爷说,让你二哥和我看着置办。
姑娘也知道,咱们家立家晚,诸般规矩还不齐全,可好在,姑娘前头,有两位姐姐的先例。
我和你二哥商量着,就照二姑奶奶的例,一早上我查过册子了,统共十五万多点,就照着十五万起置办,姑娘看怎么样?”
“我不要嫁妆。”李苒沉默片刻,看着曹氏道。
曹氏愕然,“姑娘真会说笑,姑娘不要嫁妆,难道一个光人嫁过去?那成什么了?没有这个理儿。”
“理儿都是人定出来的,这一回没有,下一回就有了。”
李苒带着丝笑意。
“这座侯府,不是侯爷一个人的。
这个爵位,这府里的财富,是侯爷的,也是老夫人和夫人的,还有李家兄弟姐妹,甚至还有你们。
只除了我。”
二奶奶曹氏听的呆怔。
“这府里供给我这样的吃穿用度,已经足够了。”
李苒抬了抬胳膊,看着身上这件绣工精致的笼细绫半臂,她这吃穿用度,可是相当的奢侈。
“这一场婚事,就算没有嫁妆,花的银子也不会少了,这些,足够了。
谢将军知道我没有嫁妆,他不嫌弃。”
“从来没听说过……”曹氏有些懞。
四娘子这神情,这话,肯定不是赌气,这可心平气和的很哪,还带着笑。
还有那句谢将军,这是人家两个人商量好的。
可不要嫁妆,没有嫁妆,光一个人嫁过去,这也太……
曹氏不停的眨着眼,这事她作不了主,得回去跟她家二郎商量商量,反正上头还有管事的王祭酒呢,实在不行,只能让二郎再跑一趟,请侯爷的示下。
唉,她就知道,这位姑娘的事儿,必定顺当不了。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头一个难题,竟然是这位姑娘不要嫁妆!
二奶奶曹氏懞头懞脑的出来,直奔去找她家二郎。
谢将军指派过来的懂行人,来的很早,二奶奶曹氏还没走,桑嬷嬷已经在外面等着通报人到了。
李苒照桑嬷嬷的建议,让她找二奶奶曹氏在外院找了几间宽敞的空屋子,把贺礼一堆堆抬进去,分门别类,再找各家掌柜过来,估价转卖。
午饭刚过,外头通传,谢夫人又来了。
李苒迎进谢夫人,有几分纳闷。
她昨天刚来过,怎么又来了?
谢夫人端起茶抿了抿,放下杯子,瞄了眼,见屋里只有紫茄侍立在旁,笑道:“阿舲她阿爹说,你不让侯府备嫁妆?”
“嗯。”李苒暗暗舒了口气。
原来是因为嫁妆这件事来的。
“这样也好,姑娘嫁妆这事儿,得了要指婚的信儿后,阿沛太婆就和我说过,打算把她的嫁妆,都给姑娘,阿沛太婆……”
“不用。”李苒打断了谢夫人的话,“不是不用侯府给我备嫁妆,而是,我不要嫁妆。
这间侯府备的嫁妆也罢,沈老夫人的嫁妆也罢,都不是我该拿的东西,若是拿了,我取之有愧,我不想让自己对任何人愧疚亏欠。
谢将军知道我没有嫁妆。”
谢夫人被李苒一句不想让自己对任何人愧疚亏欠,说的说不下去了。
她不想欠任何人的人情,包括这座侯府,和谢家。
她还能说什么呢?
“那,也好。”
谢夫人咽回了后面所有的话,慢慢站起来,看着李苒,沉默片刻道:“人生于世,就连父母对儿女,也很难只有一腔关爱,而全无期求。
几个孩子中间,总是有出息的那个更得宠,不过是因为有出息三个字。
要想得明白,可不能活得太明白,不然,太苦了。”
“我知道,谢谢你。”李苒凝神听着,郑重曲膝道谢。
谢夫人心里微微缓和了些,出了翠微居,走出十几步,回过头,看着虚掩的院门,好一会儿,低低叹了口气。
她这份和阿泽一样的透彻明白,是怎么来的?
阿泽小时候,宽厚耐心,天真烂漫,极好的孩子。
他现在这样,是经受了惨痛巨变,一个人在乱世中九死一生了十几年,才象现在这样,透彻明白到冷酷。
这位姑娘,幽居了十几年,这份透彻明白,只能是天生的吧。
这一定是上天看着阿泽太苦,送来了这位姑娘。
算了,这嫁妆,她不要就不要吧,象她说的那样,阿泽不会在乎她有没有嫁妆,谢家更不会在意这个。
谢夫人刚走没多大会儿,周娥一头扎进上房,瞪着李苒,“听说你把贺礼都卖了?现收现卖?”
“嗯,怎么啦?”李苒点头。
“说你卖了贺礼凑嫁妆钱?”周娥紧追了一句。
李苒呛着了,“这是哪儿来的闲话?你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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