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街都封了,从宣德门到大相国寺,一路上全是御前军。
你怎么能让姑娘伤着了?噢对,你不进大相国寺,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忠勇伯府,孙老夫人,在大雄宝殿前,服毒死了。”
见李苒没说话,周娥叹了口气,干巴巴道。
“啊?”桃浓呆了一瞬,长长唉了一声,“是因为城南那位老太爷?”
“嗯。你也知道?”周娥有几分惊讶。
李苒也看向桃浓。
“这种事儿,一向是上头不知道,下头,没人不知道。”
桃浓啐了一口。
“从前开大车店的牛家,一直被忠勇伯府视作恩人的那家,周将军肯定知道,前儿听里瓦石班头说,看到忠勇伯府那位世子,点着牛家大爷的鼻子训斥,说牛家到他太婆面前挑拨离间什么的。啧!”
桃浓嘴角一路往下扯。
“你听听这话说的,合着都是人家挑拨离间。
那位城南老太爷当年那些事儿,也就四五十年,当年那些人,还没死绝呢,就是牛家大车店里,当年几个老伙计,都还活着呢。
想给他们家老太爷翻案,从人渣翻成个父慈子孝,那也得等人都死光了,至少得等他们府那位老夫人伸腿死了吧。
嗯,这下好了,他家老夫人一口毒喝死了。
唉哟,看这样子,那明儿后天,是不是就得敲锣打鼓,迎他们老太爷回府了?最好再给续个十几二十岁的便宜娘回来,再纳上十房八房小妾,唉哟哟,这可是通天大孝,天伦之乐!”
桃浓拍着手,唱戏一般,说到天伦之乐,狠啐了一口。
“这一下,牛家可惨喽,牛家还好,南城老范家,啧,只怕这会儿就得赶紧收拾收拾,搬家逃命了。
从城南那位老太爷到了这京城,那一家子,听说吓的都不敢出门了,那老太爷跟老范家那事儿,你们肯定不知道。”
桃浓带着几分这八卦只有她知道的得意。
“知道。”李苒往后靠在椅背上,沉沉叹了口气。
“孙老夫人服毒前,说了牛掌柜救命之恩,也说了老范家姑娘那事儿,老畜生那条腿,就是老范家打断的。”周娥看着桃浓,往下扯着嘴角。
“啊?这话也说了?这老夫人……唉!”
桃浓一声说不上什么意味的叹息,呆了片刻,才接着道:“说了又怎么样?老范家要想活命,还是得赶紧逃,就是老牛家,我瞧着,也是赶紧跑吧。
那位城南老太爷,当年的烂事,抖出来的那些,不说多,有三成是真的,那就是人渣中的人渣,半点人性也没有。
那位城南老太爷,这半年的功夫,就混出了老大名头,天天捧着紫砂茶壶,昂首阔步,到处吃喝玩乐。
瞧那样子,精神头好得很呢,说不定能再活上个十年八年。
啧,真是祸害活千年。”
“千年不了了,死了,一刀劈成了两半儿。”
周娥说到一刀劈成两半儿,声调颇为愉快。
“嗐!”桃浓一声惊叹之后,唉哟一声笑起来,“谁劈的?吴老夫人我见过,可不像个能劈人的,忠勇伯?”
周娥斜瞥着她,没答话。
桃浓看看周娥,再看看李苒。
“看样子不是忠勇伯,他大约舍不得,到底是爹呢。不管谁劈的,劈死了就好。
看样子,老范家和老牛家用不着搬家逃命了,挺好挺好!”
桃浓看起来十分愉快。
喜姐儿端着桃浓买来的几样小菜,放到桌子上。
周娥欠身看了看,叹了口气,“我也不想吃饭了,有酒没有?”
周娥直起上身,往厨房里扬声问了句。
“有有有,昨天刚送来十来坛子上好的玉泉酒,喜姐儿,看着锅。”
吴嫂子扬声应了,三步两步出来,去倒座间搬了一小坛子酒出来。
“我也想喝几杯酒,饭不吃了,你干脆炒几样下酒菜吧。”桃浓跟着道。
吴嫂子连声应了,吩咐喜姐儿出去再买几样菜肉,自己在厨房忙着准备下酒菜。
周娥拍开酒坛子,桃浓站起来,拿了酒壶酒杯,倒了三杯酒。
李苒双手捧着杯子,仰头喝了半杯。
三个人酒量都很好,心情都不好。
李苒垂着眼,一口接一口的喝酒,周娥仰头一杯,发一会儿呆,再仰头一杯,桃浓挨排斟着酒,斟一轮,端着杯子,冲李苒举一回,再冲周娥举一回,叹一口气,仰头喝酒。
一会儿功夫,一小坛子两三斤玉泉酒就喝空了。
李苒有了几分酒意,头抵在手背上,一动不动。
周娥出了一会儿神,一巴掌拍在椅子扶手上,看着桃浓,愤然道:“你说她这个人,怎么能蠢成这样呢?
这气极了,就一把毒把自己毒死了,这算什么?这叫什么事儿?
你说你死都不怕了,就不能去把仇人毒死了?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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