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娥应声而出,跟着李苒走到正屋门口。
李苒垂着眼,口齿有些含糊道:“能不能烦你走一趟,看看谢将军,他要上早朝吧?他昨天……我有点儿担心。”
周娥斜着李苒,片刻,哈了一声,转身往后院回去了。
李苒呆看着甩手就走的周娥,好一会儿,慢吞吞坐回去,举着书似看非看。
她这声哈,是什么意思?
往后院去了,看样子是不肯替她走这一趟。
也是,她指使她做事这件事,就很不应该了,何况还是关于谢将军的事,要是打听桃浓,她大约是愿意走一趟的。
唉,周娥是为了她好,她知道。
可她更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她一直都是明明白白的活着,从前是,现在也是。
她明白无误的知道,他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现在是,以后也是。
为了他,她可以做几乎一切事。
不嫁人就不嫁人好了,她对嫁给一个陌生人,本来就没什么兴趣,至于其它,在这里,哪怕是从前,她有什么其它,值得多考虑的?
她孤身一人,有的,不过就是她这一个人罢了。
这个人,这件事,这个决断,不是想的极其明白之后的决断,这是她第二次,凭着心意,跟着直觉做出的决断。
不管要付出什么,不管以后怎么样,她都会一路往前,绝无旁骛。
三十来年里,她自己做出的决断,不管对错,她都承担了一切后果,从来没有怨悔过。
午饭后,出去逛逛吧,好一阵子没见桃浓了,去看看她。
李苒有一搭没一搭的盘算了半天,举起书,刚看了小半本,周娥从后院进来,站到李苒侧对面,后背靠着根廊柱,斜瞥着李苒,皱着眉道:“一早上就去上朝了,精神得很呢,真是!”
周娥意味不明的真是了一句,又哼了一声,转身就往后院回去。
“多谢你。”李苒看着她的背影笑道。
周娥没理她,径直往后院去了。
……
一大早,安老夫人听说吴老夫人要去大相国寺听经,和儿媳妇谢夫人交待了一句,也往大相国寺听经去了。
昨儿个舲姐儿给了回复,清楚明白,她得赶紧给吴老夫人一个回话儿。
阿苒那句话说得对:别耽误人家说亲,曹三郎也是不小了,吴老夫人又挑剔的厉害。
阿苒也没瞧上霍家三哥儿!
安老夫人想着舲姐儿昨天的话,心情愉快,都没瞧上就好,都没瞧上最好!
安老夫人的车子在大相国寺偏门停下,安老夫人扶着孙媳妇明二奶奶的手,下了车,和明二奶奶说着不知道今天是哪位大德讲经,上次那位大德,讲的是真不错,诸如此类的闲话,进了开坛讲经的法堂。
法堂里,还只有几个小沙弥在挨个剪灯花,见安老夫人和明二奶奶进来,急忙合什见礼。
“咱们来早了。”安老夫人和明二奶奶笑了句,看着小沙弥问道:“我们是最早的?还有哪家来了?”
“回老夫人,长安侯府老夫人和夫人,忠勇伯府老夫人和夫人,还有曹家老夫人和夫人,都已经到了,在旁边静室喝茶说话呢。”
小沙弥笑回道。
“那你们忙,我们去找她们喝茶说话去。”安老夫人和小沙弥笑说了句,和明二奶奶一起,往小沙弥指点的静室过去。
离静室还有十来步,就听到静室里一阵压抑的哭声和含糊的骂声传出来。
安老夫人脚步微顿,看了眼明二奶奶,明二奶奶会意,扬声笑道:“陈老夫人在哪间静室?这间?多谢。”
静室的哭声骂声停住,安老夫人扶着明二奶奶,一边走一边笑道:“怎么都到的这么早?我还以为我是头一个。”
静室里,张夫人最前,吴老夫人紧跟着,后面是陈老夫人,一起迎出来,忠勇伯府孙老夫人站在门槛内的阴影里,没再往外。
旁边静室里,吴老夫人的大儿媳妇林夫人也忙迎了出来。
“说话儿呢?”安老夫人迎上吴老夫人和陈老夫人,看了眼孙老夫人,话里有话的问了句。
“可不是,正说闲话儿呢。”吴老夫人笑应了句,看向陈老夫人。
陈老夫人脸上还是一片怒容和晦暗,“说糟心事儿呢。”
“我瞧这静室可挤不下咱们这么多人,我就到这边坐一坐,一会儿就该开讲了。”安老夫人没再往里走,指了指林夫人那间静室,笑道。
“不是挤不下,是……唉!”陈老夫人烦恼无比的一声长叹,看着吴老夫人道:“要不,您陪一陪安老夫人?我再跟她说几句。”
“行,您再劝劝。”吴老夫人一口答应,让着安老夫人,进了旁边的静室。
“还是那件事儿?”进了静室,安老夫人往隔壁努了努嘴,低低道。
“嗯,说是接到京城了,在南城置了处三进的宅子,荣养着了。”吴老夫人脸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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