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订,我跟潘副将说了,让他给咱们留点地方,他们那个位置最好。”周娥背着手,神情和声调都很愉快。
“潘贵?”李苒想着潘贵和他那几个属下,露出笑容。
“就是他,念叨你好几回了,说你跟我一样,是条女汉子。”这一趟回来,从荆湖北路回来的路上起,周娥这话,就多了不少。
李苒失笑,女汉子!
潘贵他们看相扑的地方,在李苒上次看相扑那个小雅间对面,是个比相扑台高了两三尺,占了半个侧面的大台子上。
台上已经挤满了人,大呼小叫,热闹非凡。
李苒跟在周娥后面,上了台阶,门口一个汉子一声大吼:“老潘,周将军来了!”
“周将军来啦,还有……呃!咳……”
潘贵就站在旁边,猛一个转身,两步冲前,一眼看到李苒,猛呃了一声,刚刚张开的胳膊僵在半空,片刻,飞快的垂下,飞快的背到背后,瞪着李苒,吭吭哧哧起来。
李苒笑看着他,曲了曲膝,“多谢潘副将一向照应。”
周娥斜瞥着潘贵,伸手将他往后推了推,“找个好地方,搬张椅子,姑娘这身子骨还没养好呢。”
“是是是,那个……都让让!赶紧!”潘贵被周娥推的连往后退了好几步,猛一个转身,一声大吼。
这位……姑娘,这明明是个又娇贵又好看的小娘子,他怎么能觉得她是条汉子?这差哪儿去了?
这样的小娘子,他一向是连看都不敢多看的。
潘贵身后,他那几个属下老皱老郑老吴,以及其它一堆人,迎着李苒挨个看过去打招呼的目光,点头、躬身、挥着手打招呼,忙着搬椅子的搬椅子,端汤水的端汤水,摆点心的摆点心。
擂台上锣声一响,满台的人都顾不上别的了。
今天是压轴儿的,重要不说,也是最精彩的一场。
李苒坐在一堆狂喊乱叫中,只觉得耳鼓都痛了。
上午一闪眼就过去了。
中午,李苒和周娥出去吃饭。
至于潘贵他们,出去吃饭那是不可能的,让人送了些吃的过来,一边吃,一边给下午上场的两位伙伴出主意打气。
上午两位一输一赢,下午的,可无论如何不能再输了,不然,他们谢将军这脸往哪儿搁?
下午也是一闪眼。
这一整天,四对儿相扑,谢将军部一输三赢。周娥表示满意,愉快无比的出来,李苒揪着耳垂,示意周娥,“咱们走一段?正好逛逛。”
她这两只耳朵还在嗡嗡响,潘贵他们,实在是太能喊了。
“行。”周娥爽快答应,背着手,和李苒并行,慢慢悠悠往回走。
车夫赶着车,落后四五丈跟着。
北瓦子离封丘门很近,往西一直延伸到万寿观,都十分热闹,万寿观往西,就是一大片麟次栉比的民宅,中间一条条或宽或窄、或长或短的巷子通往各处。
李苒一边走一边看,看的心情愉快。
她喜欢走路,喜欢看周围的一切。
从前,她能旅游的时候,最喜欢的旅游方式,就是在城市县村的大街小巷里穿行,看路边的人,路边的店,就连路边的各种招贴,也是各有风情。
现在,这座城里,到处都有意思极了,她希望能够就这样慢慢的看下去,看好多好多年。
过了万寿观,有一条巷子斜穿往孝严寺,她们来的时候,就是穿过这条巷子过来的。
李苒进了巷子,慢慢走着,从巷子口那家面馆门口的大红灯笼,看向时尔黑暗,时尔明亮的巷子。
这条巷子里只偶尔有一家两家做邻里生意的小饭铺,这会儿天又黑了,还是上车吧。
李苒正要站住,一身黑衣的谢泽,从面馆前面的一片黑暗中踩出来。
李苒意外而惊讶的看着谢泽,谢泽离她只有两三步,背着手,面无表情的打量着她,突然问道:“好了?”
问完,不等李苒答话,转身往前。
李苒下意识的紧一步跟上,跟了两步,才想起来答话,“好了。”
谢泽没再说话,好象没意识到李苒跟在后面,只背着手,走的不紧不慢。
李苒跟在谢泽身后,一直跟到条横搭过来的巷子口,谢泽站住,侧头往后,斜了李苒一眼,转进了那条横巷子,从小厮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纵马走了。
李苒呆站着,看着谢泽消失在巷子里,直看到马蹄声远的听不到了,才恍过神来。
周娥离她十来步,抱着胳膊靠着墙,隐在黑暗中。
看着李苒恍过神,挪了挪,慢慢转过身,周娥才放下胳膊,站到巷子中间。
“上车?”周娥指了指后面的大车。
李苒透过口气,嗯了一声,低着头走向大车。
……
李苒出长安侯府前半个时辰,霍文灿就和李清宁一起,被太子派往京城附近查看小麦长势,一天跑了两个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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