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的话很麻烦。
在家里住了两天,时绿就搬出去了,暂时住在祁大附近的酒店,同时请云三冬的弟弟帮忙找合适的公寓。
爸妈说要帮她找房子,时绿没让,说已经请朋友帮忙找了。
她宁愿麻烦外人,也不想麻烦家人。
开车从时家出来,时绿自己都没注意到,她下意识长舒了口气。
跟云三冬见面前,她先去酒店换了身衣服,然后对着镜子,一点点用艳丽的红色,涂满好看的唇。
看着镜子里神情冰冷,没有半分人气的自己,时绿觉得顺眼多了。
她果然不适合笑。
见到云三冬,时绿摘下墨镜,把散落在肩头的卷发拨到身后。
她懒散开口:“我妈给我介绍了个相亲对象。”
云三冬八卦地问道:“你要跟他见面吗?”
时绿态度随意:“见面就算了,他应该也是被父母逼迫的,一起应付过去就是了。”
“他长得帅不帅?”
“帅是挺帅,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时绿勉强能记起江承的模样,是很典型的痞帅公子哥。
“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呀?”
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穿着蓝白校服的清瘦身影。
时绿微眯着眼睛,像是看向很远的地方,语调慢悠悠,“清隽,斯文,寡言,高冷,优秀。”
“还有细心。”
当初她是怎么发现许宿野很细心的呢。
高中的时候,有次他们两个因为一些小事开始冷战。
或者说,是时绿单方面的冷战。
有天,时绿身体不舒服,下午第二节课课间就没有出去跑操,而是在教室里休息。
许宿野突然回班里,把她吓了一跳。
“跑操人不齐,班主任让我来叫人。”许宿野说。
时绿神色恹恹,还不忘嗤笑一声,拆穿他的谎言:“为什么不让体委来?”
许宿野是班长,跑操这事不归他管。
除非他主动替体委过来。
许宿野没回答,只是用一双漆黑的眼看她。
时绿当他不存在,苍白着脸,继续趴在桌子上睡觉。
“时绿,你身体不舒服吗?”少年嗓音低沉清越,带着显而易见的紧张。
十几岁的许宿野,还不能完全把自己的情绪藏好。
时绿闭着眼,不理他。
“你哪里不舒服?我背你去医务室。”
“你烦不烦。”时绿被吵得心烦,睁开眼,伸手把他往外推,却忘了他身后就是墙壁。
许宿野被迫抵着墙,窗台竖起的边沿坚硬尖锐,背部被硌得生疼。
他却像是感觉不到疼痛,继续问:“时绿,你哪里不舒服?”
“不关你事。”
这次说完之后,许宿野的声音终于消失了,时绿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她醒来的时候,桌子上多了瓶热的红枣牛奶。
桌洞里还被人塞了一包卫生巾,在她快用完的那包卫生巾旁边,是她常用的牌子。
之后的自习课上,许宿野被班主任点名批评了。
他是好学生,老师的得意门生,头一次被当众批评。
“行啊你许宿野,主动说来班里叫人,结果你自己逃了跑操。别的班都是班长体委一起带队,就咱们班左边少一个人,多突兀你知不知道?”
班主任对班级量化考核分数很在意,所以才会大发雷霆。
时绿这时候才知道,原来那个所有人眼里的好学生,为了给她买卫生巾和热牛奶,第一次逃了跑操。
仔细一想,除了初中经常帮她买卫生巾的许宿野以外,别人也不会知道她喜欢用什么牌子。
时绿听着他被骂,心情莫名变得糟糕。
她再抬起头,就又对上了他黑沉的眼。
怕被老师发现,他很快移开目光。
但是时绿能感觉到,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她身上。
他们纠缠的那些年,许宿野好像永远都在看她,永远都在用一种很沉重又很轻的眼神望着她。
那样深的目光,时绿形容不上来。
只是分开以后,每次在梦里想到他的眼睛,第二天醒来都会满脸泪水。
“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些词,都像是在形容某个特定的人?”云三冬眨了眨眼。
时绿的回忆被迫中断,她的声音低下去,“没有,你感觉错了。”
云三冬怕她又想起初恋,赶紧转移话题,“待会儿我弟就下课了,我介绍你们见一面,他对祁大很了解,你要是有什么不知道的地方,随时可以问他。”
其实时绿对祁大很熟悉。
许宿野就是在这里读的大学,他那样优秀的人,到哪里都是风云人物,他们曾并肩走过祁大的每一条街道,接受其他人羡慕或好奇的目光。
收回思绪,时绿问:“对了阿冬,你弟叫什么?
分卷阅读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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