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目光和戚小梦对视了一下低下头去：“大妹子，我家的情况现在估计你现在也知道了一二，白日没有让你们投宿实在不好意思。”
    这寡妇还是个很会办事的人。戚小梦笑笑：“无妨，大嫂子客气了。投诉的事是我不了解情况，小女子一路走过些地方多少见识过一些奇事，所以听见族长说了你家的怪事后，看看能不能帮上大嫂子。”
    “好好。”张寡妇提到伤心事便又泫然欲泣：“几位请这里来看吧。”
    走在前面带路将戚小梦几个人带到当时张家男主人卧床而死的地方。
    点上油灯。山里虽然金贵油灯，但是这油灯的油多是来自树油，山里不缺树。一般家里还都有油灯照明。
    紫阙此时大步迈在头里，先进了死者卧室还关上了门。
    他的意思是这种死亡现场，其实是腌臜地方，他先来侦查下有无异样免得戚姑娘进来受邪祟伤害。
    老族长一时没理解紫阙的意思，颇有些微词的瞪着挤过他身边的紫阙，觉得这小伙子不免莽撞。
    往后挪了挪身子，心想不和他们外来人计较。
    此时走在头里的紫阙已经把卧室里外都看了，妖精自然能感觉出潜在的妖气，觉得一切妥当安全才开门招手让戚姑娘进去。
    此时，老族长似乎明白了紫阙的用意，虽然还虎着脸，但气势上温和了很多对上紫阙的眼睛赞许的：“好小子，男人保护女人就是危险的地方先来！”
    额，原来这样？戚小梦扬起脸看这位大叔族长，说的有道理。
    不过，想到紫阙对自己这样上心，心里又不安。
    紫蔷知道了肯定更是担心，隐隐的作为女人，戚小梦似乎有点感觉紫阙对自己是不是多情了？
    就真么复杂心理活动时，脚步没停已经走进了张家卧室。
    这是那种西北山村的老房子。死者卧室为正房。院子左面是石头堆砌的厨房，右边偏房是张家儿子的寝室。
    出事那天，张家儿子一直和几个客人住在那间。
    前面是天井庭院，院子里种着各种枝桠已经掉落的看不出是啥的杆子，叶子。枝枝杈杈。
    房间的窗户糊着油纸，但是窗户外面却比其他人家多了层铁栏杆。
    戚小梦打开窗户，忽地一阵咳嗽。
    这间房子迎风，半夜刮起的强烈的北风夹着沙土面灌进来，呛得紫阙也尅尅咳嗽几声。赶紧抢前把窗户关上。
    食指轻点戚小梦的肺腧穴，她的咳嗽瞬间停下来。
    “哎呀，贵人，这窗户不能开。我们都是一直上锁的，直到这几天当家的死了为了破破晦气才打开，冬天风大呢，我们正好对着村口，垭口的风沙只要刮进村的方向都会先灌进我家院子，全灌到这面北窗。
    但是我那当家的却喜欢这家屋子，说是夏天凉快。当家的说的属实啊，这山坳里夏天闷热潮湿，风吹进来，比旁的人家都爽快不少。晚上吃过饭，旁边人家的都拿着手里的闲活儿到我家院子来坐到半夜，边吃茶边做活计。我那当家的人缘儿在这村上可好呢。”张寡妇说着眼泪就吧嗒落下来。
    人死了都知道活着时候的好了。
    族长附和：“侄媳妇说的实话，是滴，说的没错，张家大侄子平时能干，大方，能联系人，就这不到百十户人家都来往的挺好。”
    “恩。可惜了。”戚小梦微微颌首，抬头看了看房顶和四周墙壁。
    房顶上原本有个烟筒口已经用破布和废纸塞住了，看那塞住墙洞的东西上的灰尘，已经是日久没人动过。
    “烟筒废弃多久了？一直不用？”
    “不用了。有个几年，以前这屋子是生土灶暖炕的，后来家里皮子多了，就不用我到处抱柴禾生土灶了。当家的将房子扩出一间来，这间就变成了我们的寝室，厨房在旁边后盖的。房间里的烟筒就堵着不用，已经几年没人碰它。”
    “这样——”戚小梦嘟哝这收回视线再用手指弹了弹窗户上的铁栏杆发出铮铮的金属的低鸣声。
    “我看旁人家都没有栏杆的。山里野兽多？铁栏杆防着？”戚小梦问道。
    “就是防野兽恩呢，我家在村头，对着山口，山里冬天没食物那些饿狼，狍子，黄鼠狼啥的经常从山里跑出来找食物，进了村还不往里走，就是在我们村口这几家转悠，防都防不住。
    前几年叼跑不少鸡鸭鹅的。这也是我那当家的想出来的主意，咱们村里的铁匠只能打个镐头镰刀的种种地，没有大铁匠忙打不出这些大铁件儿。是我那当家的，特意跑到几百里外的镇上找打铁匠铺子打的。唉，我那当家的，怎么忽然就撒手不管了——呜呜呜呜——”
    张寡妇越想越说越凄凉，大放悲声。
    戚小梦看方寡妇哭的心酸，在真么个生产力不发达只能靠力气的时代，男人确实是过日子不可缺少的主要劳动力。就是现代，换个灯泡，扛个煤气罐，搬个家啥的不也是要能出力气的男人。
    更何况现代花钱雇人就能找到出力气的男人，古代一个寡妇要是雇个男工干活，那就得被八卦淹死。古代那些陈规陋习条条框框可比现代的网友更凶狠。
    所以一个家庭死了男人真不异于塌了天。
    不禁充满同情，递上帕子:“大嫂子别难过了，事已至此节哀吧。此后把孩子带好，你老了他孝顺你。你当家的就算在天之灵也不愿看见你日日伤心哭天抹泪的，也希望你和儿子过得好。”
    “有道理，”紫阙也说道。他在戚小梦身边闻到她身上好闻的味道，自觉的躲得远了点，抱臂旁观。
    今儿这事，他自己也奇怪呀，以前和戚姑娘接触，喜欢是喜欢，但是没有感觉到她像现在这样充满了女性的魅力。
    紫阙有点小闹心。
    咳，俗话说君子不乘人之危。
    紫阙心里进行了复杂艰苦的心理建设，定下心来，寻找这家的疑点。
    “知道，嗯啊，是的，不想了，想也没用，人也回不来了——呜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