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的面糊开始鼓着大泡泡,许闲香将盘子从锅中取出,又放在了盛了凉水的盆里。
方才还鼓鼓的泡泡瞬间消了下去,她伸手试了试温度,待盘子凉了将凉皮从揭下放在一旁。
如此重复,一张张透明的凉皮堆叠起来。
菜头瞅见了,硬要试一次。结果,面糊没熟透,取下来的凉皮碎成了几片。
他沮丧着脸:“香香,这张我吃。”
许闲香安慰道:“你只是不熟,多做几回就好了。”
再多的话她也没说,做吃食总会遇到不成事的。这时候,就需要反复地试,从中找出问题来。若是菜头因着一次凉皮失败而放弃学厨艺的想法……
许闲香一口气做了□□个人的量,累得她靠着榕树歇了半晌。
一转头,她看见菜头已恢复如常,脸上没了沮丧。
她不由开口问:“还想学厨艺吗?”
菜头果断问答:“当然。”
她想了想,交代了菜头去煮拌凉皮的调料水。凉皮好不好吃,调料水出了很大力。
菜头一听要去煮调料水,细细问了都需要什么料之外,认认真真地将调料洗干净,而后放进锅中熬煮。煮调料水的功夫,他又跑过来问:“香香,还有什么我可以做的?”
他兴冲冲的,圆圆的娃娃脸写着期待。许闲香不忍拂了他这份好意,又将调制麻酱的法子交予了他。是以,他一边看顾着煮调料水的锅,一边在一旁调麻酱。
许闲香歇得差不多时候了,起身将黄瓜切丝、面筋切了小块放一边备用。然后,她将蒜弄成蒜泥加了水和稀释开,醋也微微稀释。
她这边准备停当,菜头的调料水已煮好晾凉、麻酱也已调好。手起刀落,凉皮便被她切成宽窄均匀的条状,一张面皮拌一盘,准备好的调料分次加了进去。
待一盘拌好,她看着凉皮的颜色左思右想终是发现少了一个灵魂材料——辣椒油。
幸好,先前卖土豆时剩了许多辣椒面未用完,她起锅烧油,炸了辣椒油。
热油一入碗中,“呲呲”冒着热气,一股醇香而辣的味道散开。一个皮肤晒得黝黑的汉子恰好路过,闻见这股味道顿觉饿得不行,咧着嘴问:“小东家,这是啥子吃食,咋恁香嘞?”
未等许闲香开口,菜头忙着道:“辣椒油。”
那人原想细问,却被人叫走了。只是,闻过辣椒油的香气,又快到晌午,他总是不自觉地跑了神,脑子里全被刚才那香气占着了。
同伴拍了拍肩膀,示意他回神,却听见他说:“等这家开业了,一定要来吃!太香了!熬人!”
……
同伴一头雾水。
直到中午吃饭,同伴才明白他缘何发出这样的感慨。
摆在他们面前的又是一种从未听过的吃食:凉皮。
白而透明的面皮挂着麻酱、辣椒油、蒜末等调料,颜色斑驳,却是分外诱人。翠绿的黄瓜丝点缀期间,亦是这盘中少有的亮色,使得简简单单的凉皮颜值也额外有了层次。小块的蜂窝状面筋若隐若现,看着不甚起眼。
红油流淌、绿丝点缀、凉皮白嫩,隐隐的有股醋香阵阵扑鼻,工人们端着凉皮好一会没舍得动筷子。
方才那个人咂咂嘴,咽了咽口水,对着旁边人道:“我吃了!”
说话间,伸筷子夹了一口凉皮起来,半宽的凉皮挂着蒜末、花生碎,夹起来时麻酱、辣椒油兑成的汤汁顺着缓缓流下,在凉皮上留下斑驳痕迹。
待他一口吃了下去,凉皮嫩滑劲道又细腻无比,他舍不得将凉皮咬断,只好哧溜着,凉皮上沾着的汤汁流进嘴里、盘里,甚至吃得嘴角都是。
麻酱醇香浓厚,回味无穷,配着劲道细腻的凉皮,微酸的醋汁、微冲的蒜末混在其中,一口下去仿佛吃尽千般滋味,欲罢不能。
偶尔吃上一口黄瓜丝,爽利清脆,恰恰让被麻酱裹挟的味蕾得以喘息。此时,再加一小块面筋,面筋的蜂窝里劲满了汤汁,浓厚得几乎可以挤出来,吃起来劲道有嚼劲,满满的汁液席卷嘴中所有角落。
吃着吃着,会发现醇香背后竟然还藏着辣。这时,辣椒油的作用就体现出来了。辣椒油香气丝丝密密,无声无息间将你整个舌尖味蕾包裹其中。
这种辣与麻酱的醇香交叠,醇香的后味是不着痕迹、无从躲藏的辣意,吃得人满头大汗,张着嘴“嘶哈嘶哈”,即便如此,这凉皮也是舍不下的。
这人被辣得嘴唇红肿,额间冒汗,伸手端了装酸梅汤的碗喝了。
他方才要着火的嘴遇上冰镇的酸梅汤,仿佛听见“嗤”的一声,燃得熊熊烈火便被瞬间浇灭,从头到脚的惬意舒爽顺势而来。
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扶我起来,我还能再战!”
一盘凉皮、一碗酸梅汤,这午饭看似简简单单,但每个人闷头吃着,大口喝着酸梅汤,酣畅淋漓。
良久,最先吃的那人望着只剩了汤汁空盘,问了许闲香一个问题:“小东家,这些都会在店里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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