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多年,三虎什么人没见过,唬起脸还真对得起他的名字。女人被三虎泛着寒光的砍骨刀吓到,倒退着出了铺子。
掐着腰,在门口放狠话,“叫你不长眼睛得罪我,我要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你给我等着。”
看热闹的人把肉铺门口都挤满了,有人劝三虎:“她要换,你就给她换一块呗,何必得罪她,你刚来不知道,佘家在龙城一般没人敢惹,这是佘家的三儿媳妇,她娘家哥哥是公安局的,曾经这条街上有个裁缝跟她闹了纠纷,不到一个月裁缝店就关门了,以后你可得小心了,这女的最记仇,她娘家和婆家不会放过你的。”
佘家的所有家庭成员,他们几个早就烂熟于心,不用别人提醒三虎和小五早就认出这女人的身份。
三虎的大白牙泛着冷光,金哥埋在佘家的桩子是个废物,也是个妙人儿,他们最想了解的关键消息一点没摸出来过,佘家人的八卦倒是吐出来一箩筐,这个三儿媳卫小娥有什么事来着……
窗棂后金镰侃眼神微闪,兴许可以拿这个女人作开胃小菜先收拾了。
傍晚,太阳还高高地悬在西窗,龙城有些人家烟囱已经冒烟,早早吃好了饭,有船的划船,没船的带椅子,全往状元街奔。
路上见了面打招呼都改成,“看戏去?”
“你也是?”
县文化馆放免费的露天电影都没这么热闹。
余家老人不愿动,留在作坊忙活,打发年轻人提早回家,绮芳跟哥哥嫂嫂们早早吃了饭,带着兴奋异常的小孩子一起去看戏。
刚一推门,小五就蹦出来,“绮芳,我哥让我来接你们,不用带凳子,咱们去肉铺二楼坐,戏台正前方,专座。”
绮芳往后退了一步,把润生和沅沅几个护在身后,眼里的疑惑更浓,叫她绮芳……
“你又好了?”
“好了?”小五搞不清楚状况,摸摸脑袋,咧嘴傻笑,“我好极了。”
精神病也有不打人的吧?
绮芳回头问哥哥们意见,余凌峰把大家手里的凳子收好放回去,有室内雅座,谁愿意跟外面人挤,哼道:“这小子倒是会做人,没笨到家。”
后背立即挨了自家大嫂一巴掌,“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你。”
余家一行从后门穿过院子直接上了肉铺二楼,金镰侃不知道是不想出现在众目睽睽之下,还是有事在办,并没有出现。
二楼布置得很雅致,几样简单不失精致的家具,临窗摆了张四方桌和几把椅子,桌子上有几盘时令水果和小零食。
沅沅和潮生两个绕过桌子,垫起脚,下巴枕在胳膊上,抻着矮矮的小身子探出头,使劲往窗户外望,润生个子不够高,原地蹦了好几个高还是没让眼睛越过窗户,朝绮芳张开胖胳膊,央求道:“姑姑,抱。”
被余凌峰截了糊,一把抡起小家伙,“小叔比你姑姑个子高,小叔抱你看得更远。”
指着对面戏台上做准备的戏班,对凑过来的绮芳说:“看这行头,这戏班子应该有两下子,这小子还挺有门道,不知道在哪找来的人。”
绮芳往前望去,戏台隔水高高地设在河道对岸,台上有画好了戏妆的人在搬运道具,河水中多条小船绑缚在一起连成一片水上看台,远处甚至城外不断有小船靠近参与进来。
船上还有岸上已经站满了人,袁奶奶提着个大竹筐,穿梭在人群里,售卖她的梅子肉串,看她笑成一朵花的脸,今天的生意一定好极了。
见余家两兄妹出现在肉铺二楼,不是没人诧异,有跟余凌峰相熟的年轻人抬头问:“凌峰,你们怎么上去了?卖肉这家跟你们认识?”
只要在龙城,余家跟肉铺来往早晚大家都会看见,除了金镰侃不便暴露真实身份,借这个机会把关系公开也好,余凌峰半开玩笑地回道:“当然认识,远房表哥的铺子,便宜租给我们家,一块钱一晚上。想上来,一块五我们转给你。”
“切,有那闲钱我肉串都吃饱了。”一听提钱,好奇的人立即走开去寻地方。
夜幕降临,润生捧着有他脸那么大的早熟五月红,啃得汁水横流,潮生和沅沅两个在窗底牵起小手,前推后拉,清脆地童声念起了歌谣,“拉大锯,扯大锯,姥姥门前唱大戏;接姑娘,送女婿,小外孙也要去……”
临时拉起的灯泡把一方小小的戏台照亮,戏台下的小船上也挂起盏盏煤油灯,水面摇曳着烛光,蛙鸣声入耳,微凉的夜风掠过,远处早稻的稻香和荷花的花香随风入城,微风也掀起观众朴素的的确良衬衫,灯光照亮众人脸上的满足与期盼,娱乐至死的后现代人,怎能体会八十年代清风朗月的初夏围观社戏的美好?
一切都太美好了,美好得不真实,绮芳秀眉微蹙,心里不踏实,总觉得金镰侃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搞事情。那本看过的书,时隔久远,她早就忘记有没有这处细节。
刚想回头问问正跟大嫂和二嫂聊得热乎的小五,金镰侃干嘛去了,戏台上锣声响起,好戏开演了。
前面说过,当地在秦朝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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