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的少年安静地躺在床榻之上,双手绞着衣袖,颇为紧张的模样。
陆千凉执了效果炎的针包上前,拍了拍他的膝盖:“褪裤。”
少年嘴角抽搐,似是没听清似的,双手撑着身下的床榻缓缓坐起身来,咬着下唇道:“你说什么?”
“褪裤啊,你不褪裤子,我如何施针?”陆千凉一番理所应当的重复了一遍:“小孩子家家的,怎么想那么多?放心,姐姐不会非礼你的。”
少年脸色潮红,咬牙切齿道:“你敢。”
“你到底褪不褪啊?若是不想治赶紧走人,没看到后面还有那么多的人排队么?”陆千凉激将道。
“那你叫他们出去啊!”
“又不是什么外人,年纪都能当你的娘了,还能将你怎么样似的,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啊!是男人就脱,不是男人就滚!”
“你说谁不是男人!”
“我说你不是男人!”
……
经过一炷香时间的口水战,清秀少年因身高劣势完败给陆千凉大小姐,乖乖的褪下了裤子。一双手却还挡在腰腹之下双腿之间的位置,生怕被人看了去似的。
陆千凉望了眼他羞红的面颊,又望了眼他挡住的部分,好心的取了块毛巾给他遮一遮,又对连翘道:“你出去看看,还有没有治疗骨伤的病人了,让他们往门口坐一坐。”
连翘应声,不一会儿,院儿外果然传来了些许挪动的声音。
柯暮卿亦以清酒净手,站到床榻的另一边,准备开始施针。陆千凉抿了抿嘴唇问少年道:“可能有点儿疼,要不要我先叫人熬一碗麻药麻翻了你?”
少年咬牙切齿:“你快一些!”
“这可是你说的啊!”陆千凉以小,露出八颗牙,一根银针恶狠狠地扎在了少年膝头的位置。
“嗷……”少年尖叫。柯暮卿微微皱眉,陆千凉捂耳。
眼看着,豆大的汗珠从他的额前渗出,乃是痛极了的模样。外间儿几个同治骨伤的人探头探脑的往里面望,见到少年那模样,也是吓得变色,一番不大想继续治下去的意思。
陆千凉嘴角抽搐,死死地按着他的手臂不叫他拔那根儿针,又招呼两名小厮按住他的肩膀手脚:“早就告诉你会很疼了,当时不信我,现在知道了吧,小屁孩。”
“你才小屁孩儿!”少年怒吼,一双眼似是要凝出泪似的:“你故意的吧!你一定是故意的!”
陆千凉将针包甩给柯暮卿:“不治了!我不治了!”
“你敢!给本少爷回来!嘶……”又是一针扎在他的膝头上,只是这一次扎针的乃是柯暮卿。少年撑起身子,一脸的愤怒:“为什么他扎的不疼!”
陆千凉目光躲闪,依旧梗着脖子,抢过针包又是一针:“良药苦口利于病,你忍一忍吧!”
“啊……”少年悲呼。
半个时辰后,陆千凉洗了洗手,拍了躺着挺尸少年,居高临下的道:“起来试试,能不能走。”
少年动了动下身,果真坐了起来,双脚沾地踉跄了一下。而后……竟真的站了起来。
他激动的来回走了几步,俯下身子摸着自己的双腿,对着带来的两名抬撵的彪形大汉道:“我能走了,我真的能走了?”
两名大汉也像是小孩子一样挠着头,露出了羞涩的表情。一时间,安静的医馆内像是久旱逢甘露的干地一般,充满了朝气。
陆千凉靠着诊台抱臂喝茶,瞧他高兴地模样扬了扬下巴,傲然道:“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少年激动地握拳:“我真的能走了,三年啊,我能走了……”而后,看似文弱的少年一激动,伸脚将来时坐着的步辇一脚踢了出去,撞在墙上撞了个稀碎:“我能走了!”
檐角处,常年栖居的燕子一家扑腾着翅膀逃命去了,刻了“千氏药庄”四个字的金匾晃了两晃,“哐当”一生的掉在了地上,磕掉了一个角。千仪与茯苓主仆二人吓的直向后躲。这么一个半大的孩子,还是多年残废未曾起过身的,怎么有这么大的力气。
“喂,本座的腿好了,你们不开心么?”少年望向带来的四名黑衣人。黑衣人面色微赧,很不走心的点了点头。
少年又将目光望向陆千凉柯暮卿等人:“你们这神情是什么意思?”
陆千凉呵呵一笑,指了指他的下身,不紧不慢的道:“少爷,您若是高兴,也先将裤子提起来再高兴,成不?这屋里屋外这么多未出阁的大姑娘,影响不好。”
少年低头望了眼自己光溜溜白条条的两条大腿,又看了眼小腹之下两腿之间坠着的那物事,一声哀嚎,果断双手掩了套裤子去了。
一套针法下来,既费时又费神。千凉的身子不比她原本的身子经折腾,这段时间来虽多有锻炼,依旧是容易劳累。
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将杯子里的凉茶尽数灌入了腹中,抬笔写了一纸药方交给少年随行的老人:“这纸药方,回去早晚各服一次,连服三月,三月后来找我复诊更换新方,如此才算是根除病症。”
黑衣老人练练施礼道谢。
少年此时系好了裤子的系带,也转过身来到谢,脸颊上因为激动而泛起的潮红还未完全褪去,着实好看的紧。
“你我医患,我付了你诊金,你替我治了病,你我两不相欠。”少年道。
陆千凉点头:“理当如此。”
“但我也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若是以后你有麻烦,可到天上上去寻我。澜城城主木清寒,记住了没?”少年又道。
陆千凉挑眉:“木清寒,你爹?”
少年气的拂袖而去。
澜城城主木清寒,三十岁不老,以一身剑术和武功功法成名。三年前为人所害双腿残废,今日终于得以治愈。陆千凉也曾是混迹江湖快意恩仇之人,怎会不记得这大名鼎鼎的澜城城主木清寒?
此时假作不识,只是不想叫这一层恩情叫千家的小人平白占去罢了。
少年带着同来的几人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了千氏医馆,只一个时辰,便叫一个常年坐于轮椅上的人起身行走,真乃神医!
第一百二十九章澜城木清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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