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子。

    “你这一次，并没有彻底让艾斯出局呢？他还在行宫里，还有很多机会向陛下下手。”

    霍普剪掉残叶，不在意地笑笑：“被陛下看到那样的景象，他还有机会吗？陛下不送走他，是因为莉莉丝会为了这个男孩，和我们跟密切地绑在一起，加尼特家也会因为陛下的宽容而更加倒向我们。”

    伊恩何尝不知道呢，此时的艾斯像一个拉扯着魔女和加尼特家族的锚，但是艾斯毕竟曾经颇为喜欢陛下，却在此时被毫不犹豫地当成了筹码。

    他打了个冷颤，对待自己无感的存在就以利益最大化计算，这是主君的本能，陛下在床上缠着自己时柔媚又热情，如果有一天她不喜欢自己了呢，也会计算他的价值吗？

    “我们的情人可是女王啊，即使是异界而来，处在那个位置，总会考虑得不一样。”仿佛看到伊恩的担忧，霍普的话直戳痛点：“即使口舌侍奉过女王又怎么样，骑士长你向陛下献出贞洁后，陛下也毫无留恋地避开了你，如果不是希瑞尔那件事，你觉得你会比艾斯更接近陛下吗？”

    从大祭司领着他见到陛下的第一眼，他就能隐约感觉到，陛下不属于这里，她没有把这里当成自己正真存在的地方，好像一切只是暂时的，她那种有些无所谓的眼神，虽然隐秘但是没有隐藏。

    穆翊一直觉得享受两把就能回去，所以无所谓，对正太一向不感冒，艾斯她也就当养着一个年纪小的侍官，而且能达到某种平衡，但是这一次，她感受到人物做出超出预计行为时的苦恼了。

    艾斯和莉莉丝两个看起来就像初中生的模样，站在办公桌边，而自己好像抓到学生早恋训话的班主任。和霍普分析的一大堆牵制平衡原因有些出入，穆翊没有同意莉莉丝带走艾斯，仅仅是因为艾斯不想走。

    “我不跟她走，陛下，我，我会忘记这件事，继续侍奉您的！”

    艾斯一直在重复，从最初带着点哭腔，到现在带着点愤怒，穆翊有些头痛地捂住额头，也许埃利奥特让她收敛真的很有先见之明。对于她是随手撩拨，说遗忘就遗忘的东西，对别人来说可就不是一时欢好那么简单了。何况，这孩子她都没有吃过。

    莉莉丝显然不明白男孩对女人有着朦胧爱意的时候，却阴差阳错和其它女人在一起的羞恼愤恨，她咬着嘴唇看着男孩子羞愤的模样，喃喃地低语：“明明那个时候你也很舒服嘛……”

    “你住口！都是因为你，不然我好好地做着侍官！”甚至可能已经得到陛下的疼爱了，艾斯愤愤地瞪着魔女。

    被吼了一通的魔女愣了愣，嘴唇咬得更紧了。

    知道魔女有着强大能力的穆翊怕艾斯刺激得魔女一个生气，就团灭了两人，大祭司可不在这里，赶紧出来打圆场：“艾斯，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还是……”

    “是我的错。”小魔女却打断了穆翊的话，“昨天是我太粗暴了，对不起。”单纯的莉莉丝只能想到是不是后来藤条把他弄疼了，所以才这么生气，“下次我会用更软更滑的藤蔓。”

    “你还说！”艾斯快疯了，她竟然还想着下次！

    藤蔓……

    又软又滑……

    穆翊已经在脑补一些很不得了的东西了。

    但是这样脑子不打弯的女孩，又有着强大的力量，她也不觉得艾斯跟着能好，魔女的行为有时候很难用正常人的思维做判断，穆翊担心艾斯陷入到伴她如伴虎的境地。

    莉莉丝只用抬抬手，艾斯能被秒得渣都不剩，这可不是能随意解除关系的炮友。

    而且，魔女的寿命太长了，艾斯只是她漫长生命中的一个匆匆过客。

    强大而无情的时光早早就横亘在两人中间。

    七分愧疚两分懊恼还有一分同情，穆翊不知不觉为艾斯考虑了很多，虽然魔女才是有力的同盟者和助力，她却为艾斯着想得更多。

    那边艾斯还在吵，莉莉丝皱着一张小脸挨训，生怕惹毛了魔女的穆翊呵住了艾斯，男孩委屈地闭上嘴，眼泪也打着转。

    “莉莉丝，艾斯和你不一样的，他只是普通的人类，迷雾森林还有荒原都不适合他，你如果舍不得他，就更不应该让他陷入危险。”穆翊像是教导小孩子一样，魔女对人类的了解不多，平时接触的应该都是希瑞尔之类的魔法师，这种人本身已经不是普通人类了。

    莉莉丝看了看艾斯，确实和她平时接触的人类不一样，更稚嫩，更脆弱。

    想了想，她咬破了指尖，一地血珠失重地升起，随着魔女的诵念，渐渐涌起流沙一样的金色，直到整颗血珠都成了金色，倏然疾飞，直接没入了艾斯的额头。

    在穆翊和艾斯惊讶的神色里，魔女郑重地开口：“我会爱护好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