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粪坑和坟包!呜呜呜,你不相信是不是,呜呜呜……”
我当然相信了,因为我分明听到电话里传来拖拉机呼啸而过的声音。
“除了电灯,其他任何家用电器都没有,简直是原始社会……”卓艳又哭,“长途六毛六一分钟,都拨不了IP!”
我这颗菩萨心哪里听得这样的血泪史:“快把寝室电话告诉我!以后我打给你!我花钱!”
“呜呜呜……我们寝室没有电话!我在外面排队好久才排到的!”
这还了得?贫富差距太悬殊了!我盯着自己寝室的微波炉,心里萌生出了强烈的负罪感。“别哭了,别哭了,黄涛有没有去看你?让他多陪陪你吧。”
电话那头的抽泣嘎然而止,几秒钟后才听到卓艳低声地说:“我们分手了。”
为什么?为什么我见证过的爱情总要在我面前一一崩塌,像一个黑色女巫对着我冷笑:看吧,情没有童话,爱情没有永远。
“其实早料到了,一旦分隔两地,到哪儿找天长地久去。”卓艳的平静比她的哭更让我心惊。
我突然很想做个大样本调查,看看大学里的异地恋有多少能够坚持始终。可惜我找不到可以统计分析的人群,我没办法把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
挂断电话的时候,焕然跑进门来对我说:“诺言,你的数理统计居然考了满分。”
距离可以让成长了的爱死去,更何况那些尚未茁壮的爱恋,更何况那些尚未萌芽的情愫?
我想在OICQ上见到无极,这是一种介于见面和通信之间的交流方式。可是无极寝室未通网线,要在网吧里碰到他并非易事。
我在信里约了一个时间,和他在OICQ见面。约的时间是七点,可我五点钟就已在电脑面前热身。
七点了,他没有来。
七点半,还是没有来。
八点、九点、十点……他qq的小企鹅像始终没有闪亮过。
屏幕上那些上线又下线的人都不是我的等待,我的等待没有来。
每每在等待后失望,每每在失望后继续等待。
还是没办法生气,因为他在我心里从来不会有错——定是有什么原因让他耽误了。
我这样想着,端着洗脸盆走向洗漱间,出门时仍不忘嘱咐冷飘:“我在洗漱间,如果他上qq,马上叫我。”
冷飘的眼神里只有四个字:无可救药。
几周之后,收到无极的来信,说由于他们信箱管理员的失职,相约的那一天他尚未收到我的信。为此,他重新约定了时间,以求将功补过。好吧,就恕你无罪,我心里又笑开了花。
听到qq的敲门声,看到无极的小企鹅头像一闪一闪的时候,我竟生出苦尽甘来之感,谁让我们第一次网上聊天就如此波折重重。
言:如果你们寝室有网线该多好,不用我等你等这么辛苦。
极:何必呢,其实你想找我了就打个电话,传呼,或是手机叫我就行了嘛,你打一个,我就叮叮咚咚跑来上网了。
言:你今天能上到多久?
极:你说几点,我就陪到几点。
言:通宵吧,我看我能不能破我们寝室聊天的最晚纪录。
极:好,我尽量帮你。
……
和他聊天的时候,我一直都是微笑着的。
再平凡无奇的话题,被他一说我都觉得是天底下最有意思的事,再无趣的笑话,被他一说我都会笑得花枝乱颤。
在一次次约定下次上网时间的情况下,我们终于可以顺利交流。
那阵子,追着看了林峰叶璇版的《再生缘》。戏看过了,也只是看过了,孟丽君和皇甫少华的容颜渐渐不再清晰,剧中的爱恨纠缠也渐渐淡忘,但对戏中那首主题曲却一直念念难忘。可是,当时那首歌很新,九天、搜瓜、百度……我在各大网站论坛一一查找,也不见此歌芳踪。
偶然间问起无极:“你机子上有《再生花》这首歌吗?”
极:“谁唱的?”
言:“陈慧琳。”
极:“没听过。帮你找找。”
……
当晚下线时,问起他查找的成效,也如我一般,找不到这首歌。
本以为找歌之事应该就这样不了了之。
过了些日子,在网上遇到,无极却突然说:“我传个东西,看你能不能收到好不好?”
我莫名其妙的接收过来,点开来看,竟是陈慧琳的《再生花》。
我无法不感动,虽然只是小小的恩惠,我却好像得到了全世界。
再有一次,我无意间抱怨自己的qq没有衣服穿,隔几天无极发来消息:“送了两个很简单的qq秀给你,自己去找到穿上吧!”
虽然那衣服并不华丽,也不昂贵,我仍是感动得一塌糊涂。
无极的细心和温柔如水般无处不在,让我深深沉沦于这灭顶狂流。
“……记载着你的好,像上瘾的毒药,它反复骗着我……”
无极的好是一种欺骗吗?
对待别人他会不会更好?
我在心里询问,却并不计较答案,就算是种毒药,我也必定一口饮尽的啊。
就在我自以为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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