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愣地看了一会儿,想起什么似的,转身跑下楼,她要找的人正从院子里收了晾晒的衣服和被褥进来。
“哑妹!”她跑过去,伸手在对方眼前晃了晃。
“啊。”哑妹聋哑,始终不习惯说话,又腾不出手来比划手语,只发出一个单调的音节,表示见到她回来的惊讶和开心。
“嘿嘿,想我了吧?”三梦用手捏了捏她两颊,才帮忙接过她怀里抱着的东西,“我刚刚去斋堂吃饭了,今天的素斋是你做的吧?那个像东坡肉的素肉,味道超级好啊!”
哑妹用手语说:爸妈说今天二哥回来,可能要跟长老们一起吃饭,让我去斋堂帮帮忙。你见到二哥了吗,你们刚刚在一起?
问完又觉得自己问了句废话,有点羞赧地低了低头。
“见是见到了,但总觉得不太对劲儿……”
什么意思?哑妹眨巴眼。
“哎,总之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你这被褥都是晒过干净的吧?借我用用,在旁边房间打个地铺。”
为什么要打地铺,你们夫妻不是应该睡一个房间吗?哑妹更疑惑了。
三梦帮她把东西都搬到了阁楼,为了不让婆婆听到,关起门来,也跟她用手语边比划边小声说:“记得我跟你说过离婚的事吗?快要离婚的夫妇就不该再住在一个房间里啦!”
哑妹脸上一下布满忧色:可爸妈都不同意你们离婚呀,你跟二哥提了吗?他同意离婚吗?
她先天性失聪,襁褓中就被遗弃在光照寺门口,因为是女孩,不能在庙里做沙弥,圆觉夫妇就收养了她。他们有两个儿子,没有女儿,她的到来填补了这个遗憾。外人习惯叫她哑妹,家里人也当乳名来叫,其实她有名字,圆觉大师取的,叫妙音,其实还是依照宗山这一派系的法号排辈来的,不随陈氏的俗家姓,既当她是女儿又当她是弟子,跟陈一一样。
她在这个家里生活了二十年,以她对家人的了解,二哥陈一是不会同意离婚的。
“他五年前也没说要离婚。”结果为了躲她离家那么久。三梦叹口气,这些年她做警察,人间悲喜看得太多,很多合不来的人硬挤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才催生出扭曲的个性、失控的愤怒,她不想变成那样,也不能让陈一再离开家了,这个家需要他。
她在客房打好了地铺,重新洗了个澡出来,已经困得眼皮直打架了。
妙贤的袈、裟还放在旁边,哑妹帮她叠好了,却没自作主张拿出去。
她盘腿坐在床铺上想了一会儿,还是忍不住给好朋友梁晶晶打了个电话。
“哟,你这是在深山老林里给我打电话呢?居然有信号?”对面的声音慵懒又透着餍足。梁晶晶是个欲女,这会儿八成刚淋漓尽致做完一场后靠在床头享受事后烟。
“我已经回来了,陈一也回来了。”
“真的假的,这么快?那你怎么还有气无力的,不是应该高兴吗?”过了几秒钟想起来了,“噢,是因为离婚的事儿,那协议他签了吗?”
三梦摇头,都忘了对方看不到,抓了抓头发说:“我问你啊,一个高冷的男人突然性情大变对你好,是什么意思?”
“想泡你呗,还能是什么意思。”梁晶晶不假思索地回答,“男人放下身段来哄你,肯定就是想跟你困觉。”
三梦有点挫败:“我很肯定他不是想跟我睡。”
“谁啊,陈一?他怎么对你好了,来,快说说。”
舔她的伤口,贴着她的耳朵说话,跟她手牵手……一天之内连续暴击,她也有点措手不及,挑来挑去捡了个最平淡的:“外面变天,他把衣服脱下来披我身上了。”
“他的衣服……袈、裟啊?”梁晶晶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大笑起来,“不错呀,老梦,你是不是在山里对他做什么了,逼得圣僧都肯就范。我跟你说啊,越是禁欲系的男人浪起来越是没边儿,不信你这会儿把衣服都脱了就披件他的僧袍或者袈、裟,他看了肯定受不了,到时候你就知道他到底是不是想泡你。哎,没说你,别闹……嗯……”
她被身边的男人撩拨得声音都变了调,眼看就要开始忙活今晚的第二场。
这是什么世道,结了婚的人天天独守空房,这个没结婚的反而夜夜笙歌。
三梦果断挂了电话,独自仰躺在床铺上放空。
明天还要跟他一起去接儿子,该怎么跟他说呀,哎。
妙贤是几点回来的,她不知道,因为那会儿她已经睡着了。或许是职业病,她睡眠很好但警觉性很高,睡着的时候周围有一点点变化都能感觉得到。
外面走廊上亮了灯,妙贤的脚步声从楼下慢慢上来,然后进了隔壁主卧。
她以为这样就算结束了,于是重新闭上眼睛,又很快迷糊起来。
“不是让你等我,怎么自己先睡了?”有人在她耳边说话,然后她身上的被子很快被掀开一角,男人热腾腾的、沾了点水汽的身体钻进来,贴上她的后背,“要睡也睡在我们的房间,为什么跑这边来?”
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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