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奕嘿嘿一笑, “心爱的女人制服诱惑,估计伤好得更慢了。”
“低级趣味,”郑景斜他一眼,“今晚没事了,你走吧,我就守在这儿。”
“胆子不小啊,敢听许总墙角?”
郑景气得踹他,“快点去干你的事!”
裴奕不闹了,脸上恢复严肃,目光如刀,“我还就不信了,真能有这么巧的意外,菜洒了能正好往女明星的脸上泼。”
听到门外隐约传来的细碎说话声,程璃抓紧把药涂好,调高空调温度,“先别穿衣服,等药膏吸收,不然会蹭掉。”
许择遥切切望着她,“你不走吧?”
程璃看看紧锁的门,再看看旁边一张陪床用的小床,点点头,“陪你。”
许择遥拉过她,“你看小床干什么,又不睡那里。”
他侧身躺下,伸着手臂,“程程,过来。”
程璃犹豫,“你背上……”
“不会碰到,”他不容拒绝,“过来。”
程璃低了低头,顺从地摘掉护士帽,长发打散,蹭上宽大的单人病床,掀开被子躺进他怀里。
许择遥立即俯身搂住,头埋进她淡淡甜香的颈窝,一言不发抱了许久,程璃不敢乱动,生怕不小心弄疼了他。
在程璃以为他是不是太累睡着的时候,他才低声喃喃:“我终于能护住你了。”
他微微抬起头,一双眼在床头灯的暖色光线下如曜石一般,目不转睛凝视她。
誓言似的话,他却说的极其随意,甚至还带着笑,“程程,再也没人能伤害你,不管什么事,都有我在。”
程璃怔怔望着他,水迹从眼角滑进头发,在灯光照不到的阴影中无声无息。
她究竟何德何能,能拥有这个人。
许择遥在她脸颊上蹭蹭,唇缓缓啄吻着移向她的唇。
程璃环住他,仰起头主动深吻,心里像劫后余生似的,生怕他从眼前消失,勾着他的舌尖,咬着他越发火热的嘴唇,才能落到实处。
她莫名想起自己曾说过,恋爱就该是轻松愉快的。
可到此时此刻,她觉得错了,恋,或许能毫无压力,但爱,本身就带着沉甸甸的重量。
许择遥光裸的上身迅速升温,手掌抚在她腰间,蠢蠢欲动,声音都沉了,“我想……”
程璃吸吸鼻子,果断按住他,“想什么都不行。”
他急得鼻尖冒汗,语气不自觉撒娇,“程程……”
“没得商量,你是病号,这是医院,”程璃眼泪还在顺着太阳穴往下流,嘴上没有异常,半点不留情,拍拍他的头,“听话,不然我去小床睡了。”
连哄带威胁,总算是老实了,程璃看他背上的药膏已经凝住,帮他把病号服穿好,“不要平躺,睡吧,很晚了。”
他今天连番受罪,体力恐怕早就透支。
“抱抱也不行?”
听这闷声闷气的,要多委屈有多委屈,程璃心疼地叹气,“抱可以,但是——”
他很懂地“嗯”了声,“只抱抱。”
程璃回到他怀里,安抚地在他手臂上顺顺,牵住搭在胸前的那只手,十指相扣。
不消片刻,耳边的呼吸变得缓慢均匀,显然累到极点。
都这样了还惦念做坏事。
程璃在他额间亲亲,睡不着,静静描摹他线条优越的五官,看得入神,他熟睡后不自觉动了动,要平躺下去,她赶忙轻轻拉住。
手臂牵动时,病号服的宽松衣袖滑下,灯光照亮了他白皙的小臂和手腕。
这只手臂曾经因为她的不小心伤到骨裂,皮肤上的外伤还留着印记没褪下去,程璃轻摸两下,想起机场刚见面时他多么凶神恶煞,难以接近,不禁有些想笑。
然而笑意刚刚溢出,就和视线一起戛然凝住。
有个一直忘记去求证的问题,现在她看见了答案。
许择遥的手腕内侧上,杂乱交错,或深或浅,全是划伤落下的疤痕,即使已经很淡,平常不是特殊角度根本注意不到,但在今晚的清晰光线里,全都铺陈在眼前,无所遁形。
程璃忘了呼吸,这些疤痕象征着什么,她骗不了自己,一时间全身冷汗浸透,眼前有些花,所有痕迹纠缠成密不透风的大网,把她死死箍住。
屏息太久,直到闷得眼眶生疼,才急促地呼出一口气。
她支起身,想看看他另个手腕,动作时他的手臂跟着抬起,衣袖掉得更低,手肘以上,上臂内侧,那些蓬勃健康的肌肉上,仔细去看,也有无数密布的浅淡伤口。
他向来不穿短袖衫,夏天仅是把衬衫衣袖挽起,哪怕意乱情迷衣衫尽褪时,她也粗心地从没发现过。
程璃按着额头喘息几下,才敢去细看。
牙印,咬出来的,有些覆盖在了一起,触目惊心。
程璃脑中嗡嗡乱响,呆怔地看着他,甚至能想象到那种画面,他曲身坐着,手臂交环,刚好能咬到上臂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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