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下,四角上还挂了个红色的灯笼,长长的穗子在空中迎风飘动。
众人上得画舫,卿涯把两边的轻纱卷起来一半,便于观景。而后把她从客栈一路拧来的食盒打开,取出早上做的几碟糕点摆在了长几上。
站在画舫上往外一瞧,见着远处岸上有人卖酒,又让舟子把画舫撑过去,下去买了几坛酒并一些卤味上来。
直到一切妥当后,卿涯才吩咐舟子将画舫往湖中心撑。
凭栏而望,烟波浩渺。
江温酒抱了一坛酒坐到商青鲤身边,拍开封泥饮了口,笑吟吟将酒坛递给商青鲤。
商青鲤接过酒坛,看了他一眼。
他今日罕见的没有穿太虚宫的道袍,换了身浅青色长衫,淡到极致的青色,似烟似雾般飘渺。仍是广袖垂膝,两指宽的银线镶边腰带束在他腰间。外面罩了件银色的纱衣,纱衣上有半隐半现的云纹清辉漫漫。
此时他坐在长椅上,背靠着红色的船柱,手肘支在栏杆上撑着头,清风徐来,抚过被卷起的轻纱,吹起他的长发和袖袍,他凤眸微眯,眼神似醉非醉。
心如鹿撞。
商青鲤忙垂下眼睑,抱着酒坛喝了口酒。
不知是什么酿成的酒,入口一路甜进了心里。
“游完湖,我俩自己去看花灯,不与他们一道。”江温酒凑到商青鲤耳畔低声道。
“好。”商青鲤点头,勾唇。
江温酒笑了笑,又道:“日后你我携手,把这尘世里山山水水都一一赏遍。”
“好。”商青鲤弯眸。
卫瑜把商青鲤与江温酒含情脉脉的样子看在眼里,从长几上端起一碟糕点凑到长孙冥衣身边,伸手拈了块糕点喂到长孙冥衣唇边,道:“长孙,来,咬一口。”
长孙冥衣冷冷瞥了他一眼,手掌一抬。
见他抬手,卫瑜忙远远跳开,宠溺道:“长孙,小爷不会水,这次就不给你拍了,等下了画舫,你拍回来便是。”
长孙冥衣:“……”
画舫上真正有心思赏景的,只有卿涯、元熙、花百枝三人。三个人凑在一起,吃着卤味糕点,喝着酒,听着其它画舫上传出的丝竹管弦声,倒也是惬意十足。
卿涯听着听着曲子,便把目光落在了摆在画舫一角的红木琴桌上,桌子上放了张瑶琴,是画舫老板特意备着给租画舫的客人取乐用的。
卿涯啃完手里的卤凤爪,擦了擦手,走到琴桌后坐下,抬手拨了拨琴弦。
“铮——”
高昂的曲调飞溅。
她双手齐舞,十指不停拨着琴弦,一声比一声高昂,一声比一声难听的曲调源源不绝钻入众人耳朵。
元熙一脸痛苦,跑过去摁住了卿涯的双手,苦着脸道:“你快别弹了,我觉得耳朵要裂了。”
卿涯收了手,讪讪一笑。
元熙喘了口气,道:“还是我来弹吧。”
卿涯起身,把位子让给了元熙。
元熙坐下后理了理袖子,把手搁在琴上,手指勾着琴弦弹了起来。
她没弹几下,卿涯就摁住了她的手,道:“你这弹的…我怎么觉得比我还差?”
元熙眨眨眼,抬头看去,就见花百枝捂住了耳朵,卫瑜戏谑地看着她。
脸上微微一红,元熙对卿涯道:“咳,本姑娘是舞剑弄枪的好手,琴棋书画这些风雅事儿自然学不来!你见过哪个女子不仅功夫好,还会弹琴作画的?”
“唔。”卿涯道:“商姐姐就会弹琴!商姐姐不仅会弹琴,还会吹笛子!吹的可好听了!”
元熙听言瞪大眼看向商青鲤,道:“商姐姐……”
商青鲤无奈道:“把琴给我。”
卿涯忙把桌上的琴抱去给了商青鲤,商青鲤接过瑶琴横在膝盖上,信手弹了曲《醉渔》。
曲调或流转舒缓,或激越厚重,或平和沉稳。
一曲终了,给人酣畅洒脱之感。
在画舫上听曲喝酒,说些趣事闲话,一下午的时光很快便过了。
华灯初上时,众人下了画舫,江温酒伸手牵起商青鲤的手,正欲与众人别过,就见一人迎面走来,与他擦肩而过时往他手里塞了一只小小的木雕。
木雕只有拇指长,雕刻成了人形,身体四肢清晰可见,唯独没有五官。
江温酒看着木雕,冲商青鲤苦笑道:“看来今晚是无法陪你看花灯了。”
商青鲤从他手里拿过木雕,道:“正事要紧。”
江温酒叹了口气,伸手搂住她,在她耳边道:“也罢,你我来日方长。”
“嗯。”商青鲤微微一笑,重复道:“你我来日方长。”
☆、五二。松龄万古春。
七月,正值夏末初秋。
有秋风起兮,云飞扬。
七月十三,南蜀丞相元冲七十大寿。
在南蜀,元氏一直深受皇家器重,一百多年前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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