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点心甚是齐全,已有不少人坐在了场中。
演武场正前方摆了把香楠木的椅子,椅子上雕花秀美,众人都知这是银筝阁阁主苏迎月的位置。这位置下,左右手两边的第一排也置了几把椅子,明眼人一看便知是备给各门各派掌权人坐的。
时候尚早,演武场中多是各门派的弟子,长孙冥衣身为拈花楼楼主,算是各大门派掌权人里来的最早的一个。他目光在场中扫过,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下,商青鲤隔着张茶几坐在他身侧。
卿涯站在长孙冥衣身后,眸中是掩不住的兴奋。她睁着双炯炯有神的眼环视四周,将入眼的江湖中人都上上下下仔仔细细打量个遍,还颇感兴趣的尝了一块茶几上的点心。
“这真是比去茶楼听书还要周到。”卿涯吃完一块点心后,咂了咂嘴,感叹道。
“有理。”商青鲤把鸿雁刀搁在茶几上,随口应道。
酱油“喵”了声从地上跳到商青鲤的怀里,在她腿上蜷缩成一团,长长的尾巴垂在空中,不时摆动一下。
不多时,各门各派的掌门人渐渐到齐。也有掌门人未曾亲自到的,多遣了自己的子女或嫡传弟子前来。
武林八绝里,揽剑山庄谢离人,空识寺了业,听水坞柳关山,雁鸣山庄赵逐,天下镖局沈愁五人都不曾到场。
是以揽剑山庄来的是谢离人的大弟子解东风,空识寺和听水坞无人前来,雁鸣山庄来的是赵逐的儿子赵长天,风不渡虽是柳关山的弟子,却是以天下镖局的名义前来参与此事的。
会见到玉无咎,是商青鲤意料之中的事。
他到的时候演武场上已经坐满了人,热闹的像是熙熙攘攘的街道,高谈阔论的,低声哄笑的,应有尽有。饶是如此,他出现的时候,整个演武场还是有刹那沉静。
他顺着台阶一步步走到演武场正中央,白衣如雪,不染烟尘。山眉水眼,端的是人间绝色,却又给人凛然不可侵犯之感。
玉无咎的视线掠过所有人,直直落在了商青鲤身上。
她红衣灼灼,像极了独钓寒江时枝头绽放的一枝红梅。
“好久不见。”他一字一顿道。
“嗯。”商青鲤微微眯了下眼,三阴交上似是又隐隐作痛——今天一定要逮住机会砍他两刀。
“小鲤鱼。”长孙冥衣似有所感,偏头看了商青鲤一眼,眸光一转扫过玉无咎。
玉无咎这时也正打量着长孙冥衣,他眸中光影变幻,却再没说什么,转身在商青鲤对面坐下了。
感受到数道打量的目光,商青鲤捏了捏酱油的耳朵,无意侧头去追寻目光的主人们是哪些。
会见到江温酒,也是商青鲤意料之中的事。
他青袍白冠,广袖垂膝,由远及近,步履从容一如闲庭漫步。
分明不见任何作势,已不知惊艳了在场的多少女子。
商青鲤敛眉,手指抚过酱油的背脊,想起昨夜里他那个浅尝辄止的吻,红了耳朵。
“哼。”入耳是长孙冥衣的一声冷哼。
“长孙。”商青鲤抬眼。
“招蜂引蝶。”长孙冥衣不愉道。
商青鲤:“……”
这句话似乎哪里不太对。
她想了想,迟疑道:“你和他……”
长孙冥衣转头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她一眼。
她未出口的话,便在这一眼里消声。
江温酒坐在了她身侧的空椅上,酱油甩了甩尾巴,“喵喵”嚷了好几嗓子,急忙从她腿上跳到地上,又跳进了江温酒怀里。
长孙冥衣恨铁不成钢的瞪了酱油一眼。
江温酒坐下不久,宫弦搀着苏迎月在众人千呼万唤到场,一并来的,还有苏迎月的师妹,宫弦的师叔,左吟。
苏迎月在正中的香楠木椅上坐下,宫弦站在她身旁,左吟自行在苏迎月右下方的第一把椅子上坐下了。
商青鲤注意到苏迎月坐下后,眼神在左右两边的第一排椅子上一一掠过,眸间说不清是喜是悲,又含了些期待——像极了宫弦看长孙冥衣时的目光。
苏迎月只三十来岁,有盛颜仙姿的宫弦在一旁站着,她一张脸勉强算得上清秀,但比起宫弦来,又多了几分岁月沉淀过后的韵味。
“苏阁主,这人都到齐了,您赶紧给我们说说贺云归那墓的事儿啊!”场上心急的人按捺不住出声嚷道。
苏迎月听言也不恼,笑了笑,道:“这事儿诸位且听我慢慢说来。”
距离浣沙城不远有座金陵城,金陵城位于江南道以东,坐落在澜沧江畔,隔江与汴州道相望。
金陵城辖下的三十二个县城里,有个朝阳县。银筝阁一个叫任芊芊的弟子是土生土长的朝阳县人,前阵子任芊芊回家探亲,适逢天下大雨,夜里电闪雷鸣,惊雷一个又一个炸响在天空。
第二日醒来,任芊芊就听说离家不远的峡谷里,一处山尖被劈掉了,白色的崖壁上还出现了长达百尺深不见底的豁口,豁口里不知有什么稀罕玩意儿闪闪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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