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角冷冷一勾,不再说话。
“商姐姐。”卿涯瞄了眼长孙冥衣,道:“你身上的毒畏烈酒,畏干寒,漠北是最适合你的地方。眼看天越来越热了,你还往南方去,湿气太重,你的毒会发作的越来越频繁的。”
“我知道。”商青鲤低声道。
“哎…似毒非毒,似蛊非蛊,畏烈酒干寒,又喜毒·药,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呢。”卿涯喃喃自语道。
商青鲤长睫颤了颤,垂下的眼帘遮住了眸中复杂的情绪。
长孙冥衣侧头看了卿涯一眼,道:“做饭。”
“是,主人。”卿涯笑嘻嘻应了,冲商青鲤做了个鬼脸,起身去了厨房。
卿涯一走,院中便只剩下了长孙冥衣,知道长孙冥衣还在生她的气,商青鲤思忖着多说多错,于是起身道:“我去陪涯儿。”
长孙冥衣冷眼看着商青鲤走远,道:“你师父过几日也来了。”
“……”商青鲤心中一沉,回头道:“师父他……”
“很生气。”长孙冥衣那双像是像是目空一切的眸子里难得有了些情绪,语气也有些幸灾乐祸,道:“他说要打断你的腿。”
“我有留书。”商青鲤道。
“所以他应该只会打断你一条腿。”长孙冥衣道。
商青鲤伸手抚着额头,道:“我知道了。”
她转身向厨房走去,想着长孙冥衣的话,四年前不告而别追杀何君问一走就是三个多月,回到漠北后师父的滔天怒火着实让她有些招架不住。
这次…她明明有留书,但愿这次他心头那把怒火烧的没四年前那么旺吧。
进厨房的时候卿涯正揭开蒸屉的盖子,在蒸屉上铺了一张洗净的莲叶,又把一条鳜鱼放到了莲叶上。听见商青鲤的脚步声,偏头甜甜唤道:“商姐姐。”
“嗯。”商青鲤点了点头。
卿涯把蒸屉盖子重新盖上,双手各握了把菜刀开始剁肉,边剁边问道:“商姐姐,有事吗?”
商青鲤站到卿涯身旁,想了想,道:“你给楼里去个信,替我保护一个人。”
“诶?”卿涯双手上下舞动,手起刀落,“砰砰砰”之声不绝于耳,闻言疑惑道:“是谁?”
商青鲤并未隐瞒,将顾轻的样貌和身份都简单说了下。
卿涯把肉剁碎后开始揉圆子,“我做完饭就去传信,商姐姐放心,包在我身上。”
“好。”商青鲤道。
“我会瞒着主人的。”卿涯神秘兮兮道。
“……”商青鲤失笑,道:“不必隐瞒。”
“哦,好吧。”卿涯有些遗憾道:“还以为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你先忙。”
商青鲤原本是打算明日一早启程去南蜀的,不曾料到会在这里遇见长孙冥衣,现下又知道了天杀之事。
她心中清楚,银筝阁之所以有了机关墓的消息不藏着掖着,反而在江湖上广而告之,是因为无字山人监造的那座机关墓,内里必定杀机四伏,机关重重。
无字山人此人,称得上一代奇人。对于机关术数,绝非精通二字可以形容。
这座机关墓,只怕银筝阁倾一阁之力都不一定能进得去,与其看得见吃不下,不如让江湖上各门各派都来凑个热闹,先闯了机关墓再说。
毕竟机关墓中有天杀这事,只是个传言。若银筝阁举众往之,以大量伤亡为代价闯了机关墓,结果墓里并没有天杀,岂不是得不偿失。
商青鲤既清楚银筝阁的用意,自然是不能置身事外。不论如何,长孙冥衣是为了她才来蹚这趟浑水的。这机关墓,若一定要闯,她也要跟长孙冥衣一起去闯。
如此一来,明日就不能启程去南蜀了。心头放顾轻不下,也只得让拈花楼在附近的赏金猎人出马护顾轻一程了。
“对了商姐姐,你见着阿骨了么。”卿涯忽地偏头问道。
“阿骨?”商青鲤一愣,想到那日长安城外傅阿骨追着跟踪他的人而去之后便没了消息,算来也过了一段日子了,不由皱了下眉,道:“你传信给楼里,让他们留意下阿骨的踪迹。”
“嗯嗯。”卿涯点点头,道:“知道了。”
这日夜里,商青鲤身上的毒发了。
她躺在榻上,疼痛像是有无数个人拿着无数把小刀在一寸寸凌迟着她,汗如水下,因为强忍着呻·吟咬破了自己的嘴唇。
这一次毒发比起上一次在太虚宫里要难受多了,寸寸刀割一样的疼痛让她想要放声大哭,强烈到极致的痛意让她心头滋生出暴虐。
她从枕畔摸出鸿雁刀,拔刀出鞘,一刀劈碎了屋子里的那张桌子。
桌子散架的声响惊动了长孙冥衣,他推门进来的时候,便见商青鲤闭着眼,脸色惨白,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淌下,唇上一抹嫣红惊心动魄。鸿雁刀被她紧紧抓在手里,“嗡嗡”颤动。
长孙冥衣目色一沉,上前一手刀砍在商青鲤后颈上,任由商青鲤晕在了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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