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只爱你。”
任胥发愣,瞬也不瞬地盯着她瞧,河风吹拂着她柔软的发,缠在指尖,变成绕指的温柔,她肌肤如雪,粲然生光,像夕阳里浑然一色的琥珀,精致温和,任胥亲吻她秀气的鼻梁,薄唇忍不住挑成半月的弧。
“银修,我……”她抓住的一幅衣袖,“所以,你不要再为了不相干的人赌命,对我来说太不值得了,我很怕。”
他是真的吓到盛迟暮了,任胥一直都在自我反省,“以后不会了,都不会了。”
萧战这个劲敌已除,以后没有再需要任胥防如大敌的仇人,今生的萧战没有夺妻之仇,但她掳走盛迟暮,放谣言辱她名声,单凭这一点,萧战在任胥这里便可以死一万回了。
任胥聪颖,一通百通,盛迟暮这么说,他便联想到一些关窍之处,“你嫁给萧战是情势所逼,那晚你确实是真心实意来与我商量的,只是萧战暗中做了手脚?”
“嗯。”盛迟暮犹疑了一会儿,勾住他的手指,轻声道,“银修,我们不要再想那些事了,有此生,我觉得足矣。”
“好。”
自然盛迟暮说什么就是什么,任胥只是没想到会有意外之喜。
他能想起前世往事,是一头撞晕在墙上,盛迟暮被萧战掳走时,也撞了头,任胥无可奈何地笑起来,真是世事无常,造化弄人……
夕晖很快自山头将余烬收集,暮云合璧,晚烟从烟囱里飘出,身畔幽幽绿竹泛起银色的光,水花翻卷,自船尾划破,带出淡淡的水纹,宛如绣襦上刺了大朵大朵的白梅花。
任胥揽住盛迟暮柔软如水的腰肢,一只指骨修长的手抚在她鼓鼓的肚子上,“好像又大了。”
盛迟暮腼腆起来,方才好像把所有面对他的勇气都耗干净了,粉面嫣然地问:“你真的喜欢女儿?”
“都一样,只要像你就行。”
他不禁意的撩拨,盛迟暮脸颊更红,任胥偷亲了一口孩子娘亲的脸颊,得逞之后像个偷到糖的孩子,“现在你信,我这辈子只有你一个人了?上一世我打了三十年光棍,某人要负责。”
盛迟暮感动得一塌糊涂,任胥做了帝王也还是没有忘记她,这份情她记着,心疼也幸福,偷偷握住他的手,“我信你,也会永远都信,但你也要信我,再不许拿生死开玩笑,我那天同你说的,都是真的。”
什么是真的?
任胥搔搔后脑少,仔细想盛迟暮同他说过什么。
第60章
任胥想了很久, 悠悠晚风拂过高树,柔条冉冉,船滑入深林的阴翳之中, 此时天色已暮, 光线幽微,任胥侧过脸, 只见盛迟暮好像看着一泓碧波出神,肤色宛如白璧无瑕般澄透, 任胥看着看着, 想了起来, 在他去定远侯府的第一日,重逢之时,她就说过。
任胥的眼眶一片湿热, 将盛迟暮双手笼住,嘴里心疼地骂:“傻女人,傻女人,傻……”
她说, “银修,我梦到你不好了。”她说,“我殉情了。”
原来他死后, 她也没有独活,他心里还觉得不平,觉得上辈子自己付出太多,得到的回应太少, 可是,只是他不知道罢了,只是他不知道而已……
盛迟暮垂着眼睑,说不上伤感,毕竟已经恍如隔世,她一直觉得能珍惜当下拥有,就是上天厚德,她感激能和任胥厮守此生,其余的什么也不愿求,不愿想了。她能放下,以为任胥也能,可是渭水一战让她发觉,萧战是他心里拔不掉的一根刺,如果他不死,如果自己一辈子记不起来,也许任胥会带着这样的秘密一直痛苦下去。
怀里有肩膀颤抖的动静,盛迟暮脸颊嫣然地勾唇,“你为什么要骗我,说我们上辈子很幸福,还时时刻刻都腻在一起?骗子。”
“……”
他骗她是逼不得已,难不成要说出实情?
任胥羞愧地把头埋在她的颈窝处不吭声,好不容易将盛迟暮哄好了,她要怎么数落,怎么秋后算账他都认,只要她还肯唤他“银修”就行,冷冰冰的“殿下”听得他心里拔凉拔凉的。
盛迟暮推了他一把,“我们回去吧,天色晚了。”
任胥答应了,取下船头绑着的一根竹竿,在水底撑了几下便靠了岸,任胥将盛迟暮的腿弯一抄,横抱着她回东宫,夜晚,整片幽林里都是辉煌的宫灯,将曲折的竹林小径照得通明,月光里宛如银屑流窜飞舞,盛迟暮看得不眨眼睛,风飒飒而过,衬得竹林里静得出奇,还有斯螽动股,细碎的蛩鸣,她扭头,笑靥如花。
都说盛迟暮是有名的冰美人,不苟言笑,就算真有喜悲大事,神色也比旁人淡上几分,性子使然,那清冷隽秀的眉眼也使然。
任胥也几乎未曾见过,她笑起来,这么灿烂。
心情跟着莫名地飞起来,任胥听到她问:“是你准备的?”
“嗯。”任胥淡声道,“本来想衬着良辰好景把你哄好了,谁知道没等上岸你就……”
任胥蕴着笑,低头望她时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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