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很多百姓也要死,我知道,我们只是……二公子,你能答应我不跟我的族人为难,已经很迁就我了,翩若不敢求别的什么,只是……”
盛昀耐心等着,眼色温柔如水。
翩若啜泣起来,哽咽着紧紧拉住他的手腕,“好好的,回来。”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盛昀便嘴唇上扬,笑着吻她的手背,“有翩若担忧,我自然好好回来。”
翩若心意昭昭,即便与她的族人大战在即,也记挂自己安危,盛昀忽觉此生无憾,在她的额头上印下一吻,低低地说道:“睡吧,今日不用送我。”
到了玄风军之中,休养了数日,程令斐终于不疼了,于是日日记挂边疆战事,任长乐一瞅他拖着一副病体还那么忧国忧民,便皱眉道:“伤养好才要紧。”
“可是前线战事吃紧啊……”
“我不管什么前线吃紧,我心里只有你要紧。”
“……”程令斐羞涩地抬起眼睑,眼眸里有诧异和涌动的清甜。
任长乐自知情切,不留神教人笑话,抿了抿嘴,“你休养着,等伤好了再想着请缨的事,不然现在去了也帮不上忙。”
程令斐正要点头,就听见公主幽幽道:“咱们的婚事延后吧……”
“……”
原来公主早就想嫁给他了?
程令斐犹如被榔头砸得头晕目眩,错愕地愣在那儿,任长乐挨着他坐过来,手挽住他的手臂,程令斐一激灵,舔着嘴唇道:“公主,我不去了。”
“你刚才还说……”
“我去了也帮不上忙。”
“哦。”任长乐脸色没有波澜,心里像砸了一颗石子荡起涟漪来,她想,就算他想去,也得问问程阁老的意见,老人家年纪一大把,就指着他孝顺家里,哪能那么容易同意,何况他有伤在身。
……
西峻山是要隘,重峦叠嶂,但山势陡峭,易攻难守,大梁的守备军向来退在身后十里外的渭水河畔的镛州城。
任胥率轻骑赶往军中,大梁的十万大军已派遣前往西陲,西峻山抽调了一万兵力,已经防卫空虚,他愈发觉得萧战那厮不是省油的灯,早看出他父皇高瞻远瞩,不屑在家门口争功,会将驻兵远调。看来暮暮所料不错,萧战应早就来了西峻山。
“殿下请进。”城主孟彦引风尘仆仆的任胥入军中商议,两人一前一后,任胥将马鞭随手扔给阿三,健步如风。
守城的一方城主是当年带着五万军马投效大梁的闽南人,被先帝封在镛州城镇守一方,多年不生战乱,镛州风调雨顺,即便大旱,也从未波及,城中百姓不知饥馑,任胥忽然收脚,“孟大人,我一直听说你们镛州城百姓安居乐业,如今既起战火,你这边……”
孟彦折腰道:“殿下吩咐,孟某无所不惜。城中百姓可以迁走,但是误了殿下军机,万万不能,孟彦担待不起。”
“不用那么认真,本宫就是开个玩笑。”
任胥向来喜欢开玩笑,不论真假,总能让他糊弄,孟彦一时摸不透任胥心意,任胥脸上挂着自如的朗笑,一回头,给了阿三一脚,“去准备一下,今晚行动。”
“诺。”
“殿下你们这是要去哪儿?”孟彦当真傻了。
任胥扭头,神秘地微笑,“山中抓王八,有趣不有趣?”
“……呃,有趣,有趣。”
嘴上话是如此说,但孟彦实在不知有趣在哪儿。
盛迟暮在定远侯府待得不安逸,任胥前脚才走,连着几日,又开始日夜梦魇缠身,梦里他被她的匕首一道刺穿,血流成河,那匕首上沾了毒,他的雪都是暗红凄艳的眼色,滚烫地,将一地碎琼融化成水,天色昏暗,白雪如鹅毛扑到阶下,他死的时候,质问她为什么,骂她是毒妇,骂她欺骗……
而萧战就高高站在垒台之上,冷漠讥诮地嘲笑她,自不量力。
盛迟暮从噩梦里惊醒,嘱咐齐嬷嬷帮她收拾东西,慌张地套上桃红棉缎软靴,齐嬷嬷问她怎么了,盛迟暮静不下心,“我要跟去西峻山。”
“县主,你这……”齐嬷嬷惊诧地望着盛迟暮,要是往日,她要任性,齐嬷嬷一把年纪,又没什么亲人,也不是任性不得,但眼下盛迟暮身怀六甲,有孕在身,怎么竟然一时头脑发热就要跟着胡闹起来?
盛迟暮见她盯着自己的肚子,目光低垂,三个月大的孩子,在肚子里逐渐成形,也渐渐将她的小腹撑起了一些轮廓,她知道有个生命与她同为一体,可是……
“我梦到殿下出事了,嬷嬷。”
一滴泪从盛迟暮的眼角落下来,惊呆了齐嬷嬷。
她几乎快要以为,盛迟暮是不会流泪的人,美人楚楚,能打动的也不止有男人心,齐嬷嬷早拿盛迟暮心肝肉似的疼,她也不好反对,“县主,梦都是反的啊,而且你现在……夫人也不会答应的。”
“母亲那儿我不愿告知了,”盛迟暮系好藕色绡纱丝绦,“大夫说这胎已经稳住了,不会有大碍,我们走慢点,随行都有人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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