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曜要冲过去,被一个绿衣裳的下属拦住了, “公子, 眼下不可。”
盛曜皱眉, 强迫自己冷静,喘着粗气道:“我告诉你,这事暂时瞒着定远侯, 就说县主还没到。”
“诺。”那人便抱拳退下了。
昨夜里盛曜冒着风要坐船北上,回自己府邸,因为他夫人看中了南边一款水粉,盛家军没有皇帝手谕不能贸然南下, 只得盛曜亲自跑一趟,又怕晚归让夫人疑心,只能一路紧赶慢赶地回家。没想到到了沧浪河畔, 正碰到一个男人抱着女人疾行,看他身形矫健,但黑夜里却显得有几分鬼鬼祟祟,盛曜便跟了上去。
岂知没交上手, 萧战放下盛迟暮便走了。
他带着盛迟暮,又赶走了马,本来就跑不快,又担忧盛曜后跟着盛家军,权宜之下,还是放了盛迟暮,左右目的已达成了一半。
当盛曜找到妹妹的时候,她已经衣衫凌乱,上衣几乎被剥完了,后脑还在流血,他眼风一暗,将披风搭在盛迟暮身上,也顾不得什么男女之防,抱着盛迟暮便走。
一回家大夫诊治,说人的头就如同天一样重要,县主脑伤严重,若是处理不当,怕是将来会留下大患,因此进去了几个时辰,朦朦胧胧天亮了,转眼又快到了午时。
盛曜一直在回廊底下走来走去,直至燕晚云走出来,他箭步冲上去,“怎么了?”
燕晚云忙得一身是汗,盛曜在一旁替她擦拭汗珠,燕晚云打掉他的手,“不大好,高热不退,人又说着胡话,大夫包扎了伤口,开了药,说还要观察好几天,性命倒是无虞。”
盛曜一早料到不会有生命之危,但此时还是松了一口气,又问:“她说什么胡话了?”
燕晚云忽地睁圆眼,“问这么多做甚么!”说罢拎起了自己夫君生得极有福相的大耳朵,盛曜吃痛,只听妻子叱道,“幸亏我让你到天水买点东西,要不然三妹真被那贼人掳走了!”
提到那贼人,盛曜便有火,“不知是哪家不长眼的敢抢我的妹子。”
燕晚云叱骂道:“呸,当然是看中了她是盛迟暮才抢的人。”被夫人一训,盛曜只觉得有道理,便尴尬地低下头脸,燕晚云脸如红云,脂粉被香汗冲走了,更显得肌肤白嫩如雪,训了一会儿,又道,“任胥是干什么吃的,竟然能让人将自个儿老婆给掳走了,我告诉你盛铁蛋,要是哪日我被抓走了,你等着自刎谢罪吧你!”
“是是是。”方才来怒火大发的盛曜将军一时做小伏低唯唯诺诺地点头起来。
然而这已经不算什么奇景了,下人们见怪不怪的,各自干着自己的活儿。
燕晚云拉着丈夫的手走到僻静角落,叮嘱道:“你找到妹子时,她那副情状不能叫旁人知道了,还有她受伤这事儿,不单是公公婆婆那儿要瞒着,长安也不能漏了风声。”
盛曜一一点头。
燕晚云肃容道:“还有,尽快联系任胥那边的人马,赶紧通知他们,别再瞎找下去,要是他们等不及通知了知州,事情便麻烦了。”
“夫人所言极是,我这就去。”
……
任胥私自出宫,回去之后晋安帝自然教训了他一顿,本来想故技重施关他禁闭,但想着关了这么多年也没见他改性子,又想到出逃的任长乐,一点关他的心思都没了,任胥心大,回味着半个月前同盛迟暮的愉快时光,想找个听故事的耍,便约了小程公子出来高朋酒楼喝酒。
程令斐照例一副假笑,喝到一半眼眶就湿了,任胥嫌弃道:“平常见你豪气干云的,怎么最近倒婆妈了起来。”
说罢,一手推程令斐的手肘,没想到他酒量愈发不济了,才喝了小两盅,脸便爬满红云,任胥真吃惊了,“你不会真醉了罢?我是不会抬你回去的!”
程令斐噗嗤一笑,打他手背,“老子能走的。”
“哦。”任胥看了眼自己昔日的狐朋狗友,他虽然是在笑,但任胥总能品出一两分不对,那种滋味,他才学不好,用一个词来形容,那大抵就是:落寞。
程令斐现在很落寞。
“你到底怎么了?”
任胥蹙眉道:“武试也还有好几个月才开场,你这是提前郁悒了?”
程令斐大笑,“话说八道。”
“那你到底怎么了?”任胥越发觉得,找这个人出来喝酒真是个错误的决定,至少程令斐压根没心思陪他喝酒,更没心思听他与盛迟暮恩恩爱爱的故事。
程令斐默了半晌,忽然捧起了一只耳尊,酒气浓郁,热雾氤氲,道,“任胥你有福气,这杯酒我敬你。”
任胥总算听出了点门道,“你是看中了哪家姑娘,结果被人拒绝了?”
说罢,他坐过来,一把勾住小程的肩膀,“你早说嘛,要多少小弟给你找就是了,这长安城里美人如云,胡姬也不少,你喜欢内敛的还是有风情的?”
“都不是。”程令斐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喜欢泼妇。”
“口味这么重?”要说泼妇,任胥还真有人选,他第一个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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