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是我……”再说,他为什么要关心一个情敌。
齐嬷嬷尴尬地拿着药瓶子不进不退,不知听谁的,盛迟暮看也不看他一眼,“那便说是我送的。”
齐嬷嬷应了一声,面露为难地看了眼任胥,见他虽是一脸憋屈和恼火,却没有任何吩咐,于是叹息了一声,便下去了。这小俩口,还要磨啊。
太子妃送伤药给一个外姓将军,这传出去教旁人怎么想?盛迟暮出身北漠年岁又浅不晓事理,但齐嬷嬷是知道的,便仍旧说是任胥让送的。
隔了一个时辰,盛迟暮还坐在她的菱花镜前,不疾不徐地用犀角木梳将发髻一绺一绺地散开,白皙的手指犹如穿花蛱蝶似的,轻巧地在青丝之间飞舞,但散开长发之后,她便一个人用梳子捋顺发丝,这一捋便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任胥自己委屈,但想想自己确实不该瞒着盛迟暮,因为吃醋就暗算萧战,还让两个弟弟动手,确实……有点混账,他叹了口气,还是先服个软,从床榻上灰溜溜下来,蹲在了盛迟暮跟前,拉住她的小手轻轻摇,“对不起暮暮,我错了。”
盛迟暮放下木梳,困惑地问:“殿下哪儿错了?”
那分明是很气了,却还故意冷静地问他,让他知错,任胥想了想,长吐一口气,“我不该让弟弟下手暗算萧战。”
“还有呢?”
她声音轻柔,仿佛无论如何也不会动火气,总是恬静温柔的,可是任胥就是感觉到压迫感,他搔搔后脑,不确定地猜测:“还有,我没事先通知你?”
他根本就不信任自己!
盛迟暮也不愿承认自己恃宠而骄,可他把她珍惜地捧在掌心里宠着,却没将信任也交托给自己。她气他总对自己有保留,明明心里头有事膈应,却什么都不说,还背着她暗地里对付萧战,用这么孩子气的撒气方式。
就如同今夜,他明明在山坡底下,却不上来,肯定是怀疑她同萧战有什么,就算不是,至少也是对她不足够推心置腹,不足够信任!
盛迟暮抿了抿唇瓣,她放弃了等他认错,“臣妾倦了。”
任胥愣头愣脑地看着盛迟暮上了床,在盛迟暮要宽衣时,他先她一步上了榻,满眼的讨好,“炭火不够了,被窝里冷,我替你暖暖。”
盛迟暮凝视着他的眸,明明是这样宠溺着她,为什么就不愿意相信,她真的与萧战没有瓜葛,她的心也不是草木啊。
这一夜两人各怀心事地躺着。
齐嬷嬷送药回来,帐子里的灯火已经吹熄了,她也无可奈何地转身离开,县主自幼在侯府长大,是大家闺秀的脾气,到了现在都没有人教过她为妻的道理,男人要一张一弛,既抓着又放着,虽不能一直纵着,但也不可以随意使脾气,任胥是太子,也幸亏他对盛迟暮没有太子架子,要不然,齐嬷嬷捏了一把汗。
她也没见到萧战,只见到了萧战身边的书童,将药送到了,便折回来歇憩了。
少年将东西拿给萧战,“太子送来的,也不知道好端端送公子伤药做甚么。”
他还不知道萧战受伤一事,萧战攒着修眉,直到嗅到玉色瓷瓶上那幽幽的佛手柑的清香,才露出欣喜若狂的笑,“是迟暮送的。”
少年不解,也无奈,“公子,您又忘了您来长安的目的了?今日您在众目睽睽之下,将那支金箭送给了长乐公主你忘了?我留心着皇帝的脸色,他早早定了归程,怕是回长安之后便要降旨封你为驸马,公子你可醒醒。”
说到任长乐,萧战脸色一僵,修长有力的手指握紧了瓷瓶,瞬时间满脑袋都是那个愚蠢泼辣的女人,什么旖旎念头都消了。
第23章
任胥自知惹了盛迟暮,教她失望了,夜里又不敢搅扰她安眠,只能闭着眼假寐,一面想自己还错在哪儿,一面想该怎么求她原谅。
想来想去,任胥到了中宵还无睡意,身边传来春风般细微温和的呼吸声,他干脆睁开眼,一扭头,盛迟暮睡得舒适,浑然不知道自己又枕到了他的胳膊,她轻轻翻过了身,那缕幽兰芬芳的气息便扑到了脸上,任胥扯开了嘴角,看着睡梦中的盛迟暮犹如前几夜,一点一点地像黏糖儿似的往他怀里钻。
从一尺远的距离,慢慢地靠近、再靠近。
最后,她整个人都贴过来了。
任胥屏住呼吸不敢动,心里却一片火烫。
跟着腰间多了一只游移的软手,盛迟暮又牢牢抱住了他。
任胥也是习武的,自幼身体底子好,钻到被窝里没一会儿便一片滚烫,盛迟暮却是天生体寒,最是怕冷,自从和他同床共枕之后,便时不时不自觉地躲到他的怀里来睡,然后黎明苏醒时,发觉搂着自己后,又会惊讶和害羞,他觉得她发愣的时候生动鲜妍,比任何时候都可爱。
她又乖乖地滚到怀里来了啊。
任胥咬着一瓣唇偷偷地乐,捂着嘴就是不发声。
“暮暮,对不起。”
任胥活了这么多年,两辈子了,前世还做了几年皇帝,对于揣摩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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