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园里,玲儿用四季青的枝条叶逗弄着蜷缩成一个圈的七彩。
“王妃,听说前两日那小书生又来了。”玲儿当初是与苏璃一起在书摊见过的,因此一时改不了口。
“嗯,他是代府尹,大概是要向封地上的王爷交些文书。”苏璃翻过一页,对这些事,她也不甚熟悉。
“咦。”听了苏璃的话,玲儿似有所懂的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她却又突然惊讶道。
“怎么了?”苏璃抬眼看向玲儿那处。
“王妃,七彩将一只信鸽咬死了,我看必定是王爷的,上面还绑着信呢。”
苏璃起身走向玲儿所指的那处,果然见一只信鸽翅翼处被咬出了两个小洞,大概是被七彩当作备食,倒是还未吃掉。
“我取下来送过去。”
苏璃小心地从信鸽腿上摘下信条,只见那封口处只一个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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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经纶虽说只是个代府尹,且生的秀气年轻。但府里倒是无人敢怠慢,毕竟听说是陛下钦定的,未来前途可谓是不可限量。
汴州富庶,平江城是汴州六城之最,百姓生活闲适,性子少有急躁。偶尔有些零碎的纠纷,也不过是邻里之间的口角之争。
然而这一日,却发生了一件大案使得城里议论纷纷。那便是平江城最大绸缎坊的坊主,亦是平江城商会里,南派举足轻重之人牧奚,他因杀人被提了监。
平江城府衙大堂之上,陆经纶穿着深蓝官服坐在上首,平日里看起来颇为俊秀的小脸,如今带上了肃色,倒也初具上位者才有的威信与气度。坐在他一侧的是平江城通判,此时是冷汗直流。此案是他经手,业已敲定了的,只要陆经纶盖印便好。谁知道这个牧奚竟然煽动起全城百姓来喊冤,硬是使得这个案子重新引起了陆经纶的注意。
台下站着的是有两方对面而立,一方自然是有杀人嫌疑的绸缎坊坊主牧奚,另一方则是死者梁锦的亲弟梁绣。
“大人,此案明明已经结案,证据确凿。是牧奚他想收了我们的绣庄,只因我大哥一直未肯,这次他便与我大哥相约于城西的方山,暗下杀手,妄想以此吞并我兄弟二人的绣庄!”梁绣眼睛赤红,说起这些满眼的怒意不似作假,他与他大哥的感情颇深,这是邻里皆知之事。
对面而立的牧奚神色镇定,“大人,我没有杀梁锦,那日我与他在黄昏时分的方山之上,已谈妥转铺价格之事,我怎么会杀了他?”
“呵,这全都是你一人之词,我大哥何时答应过卖绣庄?我两日遍寻不得,问了人才说看到他与你一同出现在方山,你如何解释?”
“我与他一同出现在方山,人便是我杀的么。”牧奚不肯退让,人命官司,他万万认不下。
梁绣不想与牧奚多言,转头抱拳向着陆经纶,“大人,凶器都已在牧奚的绸缎庄被寻到了,看到他从方山回来的人证亦有。方山地处偏僻,平日还有何人会去那边。还请大人千万别被他的姿态迷惑!”
牧奚也同样面向陆经纶,“大人,凶器也是有人栽赃,若我当真用了那根木棍,为何不直接扔在山脚,还要带回绸缎庄多此一举?”
“那你何故方山回来便去邻城?”
“我绸缎坊的生意,在邻城亦有分店,我去又如何。若我有心逃跑,又为何要回来。”
“那是因你知道逃无可逃!”
台下二人稍微多说了几句,便又是一阵争吵。而在那之间,陆经纶已经看完了通判做的案卷。此案说起来的确十分简单,人证在,物证也在。牧奚的罪名,若不深究,其实已然定下了。
但他总觉得有些疑点。单从梁绣为何两日之后才报案,便已经让他觉得十分奇怪,但是问过邻里,的确这兄弟二人关系极好,人前从未红过脸吵过架,也不曾分家,不涉及金钱之争。难道真是牧奚为了吞并绣庄所做么。
陆经纶拍了一拍惊堂木,堂下还在争吵的二人登时噤声,堂上顿时安静了下来。
“此案,待我再查。暂且收押牧奚进府衙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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璃王府的书房内,初九神色着急,手上执着一封信急匆匆地进了门。
“公子,牧奚牵扯进一桩杀人案,是以如今库银才换了三成便停了下来,可是八王爷那处还急等军饷。”
初九说完,也不等褚彧吩咐,将府衙的眼线记录下的案卷细则交与褚彧。
“公子,新的仵作我已经去隔壁城找了。案卷里面疑点颇多,怕是通判为了政绩随意拉了牧奚垫背。”
“嗯。”牧奚是言玄亦培养出来的人,他无论如何是要保的。更可况如今剩下日子不足半年,库银还未全部调换,临时换人实在风险太大。
“陆经纶怎么说?”
“陆府尹倒是有意彻查,我看还是有些希望,所以暂时只是安排了仵作进衙,并未有其他动作,怕与他行动相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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