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言相还说前日四王爷带着王妃去宫里给周晏求情呢。”
“嗯。”
“公子,我们做了这么多,到最后也只除掉了一个三品的大理寺卿,本来还以为这次能重伤四王爷。”褚彧惜字如金,初九也不恼,反正他最近是看明白了,除了对夫人,公子对谁都是一般无二的冷淡。
“谁说我要伤的是褚樾呢。”褚彧声音淡淡,和池子里生起的热气不甚相配,“初九,现在几时了。”
“公子,辰时了。”
“差不多了,去备下早食。”褚彧记得,她每日都是这时候醒。
“。。。。。是”
飞霜殿里,刑部尚书柳正月得了传召,终于进到了殿里。
“微臣柳正月参见陛下。”
“起来吧,今日便是最后的期限,你查的可有眉目了?”梁淮帝喝了口茶,幽幽开口。
“禀告陛下,臣,已查明。”
“ 嗯,那你说说看。”前日褚樾带着王妃过来求情,情态不似作假。因此梁淮帝觉得最多不过是周晏收了谁家的钱压压人命案子罢了,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大事,能放也就放了。
柳正月正了正神色,娓娓道来。
“陛下,在这三十二具尸体之中,虽大都不能辨认身份,幸而还有几具可查,臣便是如此才寻到了突破口:这些人生前皆与名满京都的青楼花旖楼有关。臣暗查发现这花旖楼有诸多奇怪之处。”
“其一,普通客人第一次进店便可赊账,这不合情理,其二,每月明明是客满盈门,然所查到的账目却只有零星几笔。其三,花旖楼地处闹市地租不菲,若是依照账面来看,这番进账,怕早就是远远亏本,然而它却开了十年有余。”
梁淮帝皱了皱眉头,似乎也发现了此中的蹊跷,“所开者何人?”
“陛下,臣本以为花旖楼老板必定是家底颇丰,不然如何撑得起这经营,可当臣拿了府尹的案册一查,发现花旖楼的老板竟只是个乡野村夫,叫回来一问,才知他每月收五两银子,便是做这表面掌柜的报酬。”
“臣继而顺藤摸瓜,让那村夫认了许多画像,周晏是疑犯,因此首当其冲的便是周晏府上的人。果然据他指认,给他例钱的正是周晏府里的管家,因此臣便推测,这花旖楼,就是周晏所开!”
“而在这陈尸中的一具,生前曾经营的酒楼亏损已久,却在一夜之间得了周转,最后虽然消失,但也盘了酒楼,臣一查,这酒楼到最后竟然也在那村夫名下。”
“以此,臣联想一二,大胆生出了一个猜想:花旖楼实际便是周晏开的钱引楼,而那些青楼的女子,便是行钱!”
“你说什么??钱引楼!” 梁淮帝大惊。
“是,陛下,臣已抓捕部分花旖楼常客和青楼女子,如今在刑部大牢接受审问,相信不久便会有结果。”
大梁十几年前曾以举国之力,征战南朝。
想当初血溅烽火,边城无春,青壮之力皆在军中,粮产不足,百姓流离失所,日子过的苦不堪言。。
之后又因为刚刚收了南朝疆土,各地百废待兴,为了平民怨养民生,梁淮帝便决议在各州开设泉府,派专人评核,以低息借贷给百姓以事生产。这在当时可以说是一桩为人称道的廉政。
直到大梁各地粮产日益恢复,泉府才被取消,可是民间却以此为模板,出了许多私人的钱印楼,利钱是泉府的十倍之多。
为防止市面混乱,刑部经过核议,得梁淮帝首肯,当年便杀一儆百,颁发了法令,严令禁止私人开设钱印楼,一经查处便无论供收,一律死刑。这一晃已经也过了十几年,梁淮帝都快忘了这件事。
“陛下,如此想来,那三十多具。。。当是欠了息还不起之故,索性就被杀了灭口,周晏担心东窗事发,当时便草草压下。” 只是至于为何抛尸在东陵,柳正月也不明白,周晏不可能这么傻,可如今他都进了牢狱,一切反而已经成了一笔糊涂账。
梁淮帝神情阴鸷,看的柳正月一阵心悸。
“朕是当真不知,朕已经糊涂到了如此的地步。” 正三品的大理寺卿竟然敢在他眼皮子底下。。。。
“陛下!” 柳正月闻言,心里一惊,赶忙跪下求罪。
梁淮帝忍着怒意继续问道,“周晏的背后可有其他人。”周晏是褚樾的丈人,可是上次樾儿替他求情时,似乎又确实什么都不知晓。
“陛下,从账面上来说,是没有。”柳正月斟酌着回答。
梁淮帝眼中精明一闪而过,“福全,去替朕再换一壶茶来。”
“是,陛下。”
看着张福全的背影,梁淮帝才开口道:“若不是从账面上来说呢。”
“陛下,如臣之前所说,查不到账目的去向,不过,”柳正月有些犹豫地说道。“暗查时,花旖楼的一个姑娘喝醉了,说,她曾伺候过一个年轻的太监。”
第30章
红丝楠木桌上的茶水凉了一次又一次,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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