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 拖长声音慢慢说：“上次KTV的时候，你说……你有……感兴趣的女生了……”

    姜沐面无表情看着她，见她似乎说完了, 才回答：“我说了？”

    “哎呀你记不得啦？”包子嘟起嘴。

    姜沐低头看了眼手机，还没有回复短信，于是心不在焉地回答：“谁让你逼我喝酒，我记不清了。”

    包子只能提醒他：“当时咱们真心话大冒险, 你说你有喜欢的女生了，还在场的，是不是喝醉了乱说的？”

    “哦。”姜沐想起来了，侧头看她：“对，我说了。”

    包子被他的态度吓着了。

    她本以为姜沐口中的幸运儿，一定是自己，可看他的态度，却没有半点暧昧。

    “是谁呀？许珍还是……”包子不敢说下去，自己给自己找退路：“应该不是她吧？我都没再约她们出来玩儿，你也没跟我打听过谁，都几星期过去了，小姜哥，你打算当一辈子单身狗呢？”

    姜沐嗤笑一声，觉得她有点莫名其妙：“你总管我交女朋友干什么？你自己呢？也没见你带男朋友出来。”

    包子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来，跪在沙发上，傻眼了。

    他让她交男朋友。

    她那天从KTV回宿舍以后，一夜没睡，扒着手指，一一排除可能性。

    全场的女孩子，明明只有她可能性最大。

    六年了，她小心翼翼地守了他六年，怎么也该轮到她了吧？

    “哥……”包子游魂似的轻轻问：“你那天是不是喝醉了，瞎说的？”

    “瞎说什么？”

    “瞎说自己有喜欢的女孩子了。”

    姜沐余光瞥见茶几上的烤肉快凉了，直起身，伸手抽了两根尝了尝。

    包子一把抢过他手里的木签，红着眼眶质问：“你说话啊！不说不准吃我做的烧烤！”

    姜沐吓一跳，斜眼看她：“你今儿没打狂犬疫苗就出门了？”

    “谁让哥总对我爱搭不理的！”包子梗着脖子闹。

    手上有些微刺痛，姜沐低下头，翻开手掌——

    食指关节上戳进了一根小木刺，应该是被抽走烤肉时戳上的木屑。

    包子见姜沐低头磨蹭手指，便也顺着他视线看了眼，顿时揪起眉头。

    “我来！”她抓住他指尖，手指灵巧帮他拔出小木刺，轻轻吹了吹伤口。

    一滴温热的眼泪落在他手掌。

    姜沐抬起头，看见她的神色，“你哭什么？”

    他这一问，包子眼泪更止不住，低头继续吹伤口。

    “怎么回事？”姜沐抽回手看了看食指关节，皱眉嘀咕：“哭什么？这木刺上有剧毒么？”

    包子沉浸在幸运儿不是自己的打击中，抬头恳求似的问：“你上次说有喜欢的女生，究竟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

    “那你说她当时在场……”

    “对啊，她在。”

    包子顿了顿，气若游丝问：“究竟是谁？”

    姜沐垂眸想了想，眼里有亮晶晶的光泽，长睫都无法遮掩，他忽然勾起唇角：“等我追到了再告诉你们，我还没表白。”

    不然会显得追了很久很吃力的样子，多没有面子？

    包子眼泪啪嗒啪嗒掉。

    心里还抱一丝侥幸，期待姜沐像言情段子里的浪漫男生一样，说“我有喜欢的女生了”，最后“其实就是你”。

    但多年来的相处，不容许她这么自我安慰。

    她很了解这男人。

    姜沐完全是个哈士奇类型的直男，感情方面一点弯儿都不带转的，说出的所有话，都是字面意思。

    所以，他真的有喜欢的人了，肯定不是她。

    竟然还打算主动追求，从前从来没有过。

    见包子还在哭，姜沐目光变得狐疑：“你今天怎么回事？”

    “刚不小心划伤你手了，难受。”包子立即低头擦掉眼泪，她怕被姜沐看出自己的崩溃，立即找借口离开了。

    姜沐一天没看上她，她就一天不能暴露感情，否则一切都完了。

    所有的等待，做了六年的大梦，她还不想醒。

    回到后院，包子眼睛红的厉害，故意低头避开人群去烧烤。

    心疼得难以思考，KTV那晚，每个女孩的脸又在她脑海里过了一遍。

    根本没有任何迹象，她带去的那群女孩，事后都没被他问起。

    剩下的女孩只有姜如意和……

    和……

    包子双眼渐渐睁大、放空……

    对了，还有一个实习老师。

    她叫什么来着？

    包子心跳开始加速。

    姜如意喊她可可，说是天怡员工，从前当过李万青的实习老师。

    那至少，得二十六七岁了吧？

    包子压根没把她算进竞争对手的范围，这一刻却彻底崩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