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很有诚意了!”
云烈再度扭头瞥他一眼,冷静地指出,“在你心里,其实主要是好吃好喝这件事最有诚意,对吧?”
这头熊,明显已经被罗家的猪油蒙了心。
“反正我觉得,罗姑娘为人还行,”熊孝义悻悻嘀咕了一句,又催促道,“那黄家的拜帖究竟是收是退,你倒是给个话啊!”
云烈推开书房的门走进去,头也不回地问:“你怎么看?”
“要我看,直接给退回去得了,”熊孝义站在桌案前,黑脸上有几分维护之意,“黄家与罗家是死对头,眼下又正压着罗家一头,若罗姑娘知道你接了黄家的拜帖,怕是会伤心难堪的。”
已端坐在桌案后的云烈以指节轻叩桌面,斟酌半晌后,抬起头来:“收下吧,让黄家的人后天来。”
他与熊孝义的想法有些许不同。
在他看来,既罗家正被黄家压着一头,眼下黄家踩着罗翠微的步子来探昭王府的门路,或许是藏了什么针对罗家的打算。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黄家有什么图谋,自然不会老老实实告诉罗翠微;可既黄家主动要凑到他面前来,他就借机替罗翠微探个究竟。
“……也算回报她这些日子以来的好意诚心。”云烈垂下眼帘,不知是在向熊孝义解释,还是在向自己解释。
听了他的说法,熊孝义虽并不完全赞同,却也只能不甘不愿地点头应了,顺口问:“那为何不是明日来?”
云烈持续垂着眼帘,拿起桌面上一沓最新的军报,清了清嗓子才道,“你方才不是说,若罗翠微知道我接了黄家的拜帖,会伤心难堪?明日她要来,别在她面前提。”
第11章
罗翠微的七宝璎珞暖轿一大早就出了罗府,才过辰时就停在了昭王府门口。
对于今日要向云烈所出口的事,她已提前一日打好腹稿,又在心中反复演练,将说话的内容、神情、动作全都精心推敲过了。
她甚至也做好了会被云烈拒绝的准备。
可无论再周密的事前筹划,也阻挡不了临门一脚前的紧张忐忑。
暖轿停下后,罗翠微拿出绢子将掌心的汗擦去后,抱紧怀中的年礼盒子,深吸了一口气,唇角扬出合宜的笑弧。
她僵着这样的姿态在轿中闭目端坐片刻,感觉心跳渐稳,这才重新睁开眼,抬手撩了轿帘,躬身迈出。
今日她没有带旁人随行,这使她沿着昭王府门前石阶徐徐而上的背影,看上去看个孤胆英雄。
昭王府门前,老总管陈安正带着人在换新桃符。
大缙有民谚曰:腊月廿八,打糕、做饼、贴花花。
民风如此,便是侯门王府甚至皇宫内城也不能免俗。
“陈叔,早啊。”罗翠微抱着年礼盒子拾级而上,抬头向陈安笑吟吟问好。
陈安闻声回首,见是她来了,便也笑着趋步来迎。
罗翠微将沉甸甸的盒子交到陈安手中,陈安道谢接过,唤了一名站在门下的小少年拿进去收好。
与老总管寒暄几句后,罗翠微觉得自己似乎没有先前那样紧张了。
打量着陈安的脸色,她有些疑惑:“陈叔,您今日……笑得很古怪。”
毕竟打了大半个月的交道,此刻陈安那暗藏在笑容里的勉强与无奈,她还是很容易看出来的。
被她看穿,陈安索性就不装笑脸了。
“我这大一早起来里里外外忙得不可开交,那帮浑小子闲得慌,就非要来帮倒忙。”老人家先是无奈地撇下唇角,接着又忿忿地吹了吹胡子。
“罗姑娘,你是没瞧见他们捏的那些面团啊,那当真是,一个赛一个的难看!太不喜庆了!”
因着今年冒出个出手大方的罗翠微,再加上掌管皇族宗亲事务的宗正寺也及时派人送来年节贴补,陈安这个昭王府总管的手头终于一扫拮据。
虽说也没突然富裕到能铺张奢靡的地步,但安排好“过个像样的年”倒是不必发愁的。
老总管原想着难得今年云烈在京中过年,早早就安排了人准备起新年里的吃喝。
面是子夜时就发好的,天一亮他就让人开始做糕做饼。
哪知被熊孝义那个闲极无聊的家伙撞见了,振臂一呼就把不当值的侍卫全叫进了膳房。
在老总管看来,那帮浑小子说是帮忙,分明就是趁机玩闹捣乱。
往年云烈不在京中,每每过年时,昭王府内的气氛总不免有些冷清;今年难得热闹,年前节下又没什么大事,这些儿郎不找乐子起哄才怪了。
罗翠微听得想笑,可眼见老总管气呼呼的模样,又不得不宽慰几句:“陈叔,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要过年了,板着脸不喜庆的。”
“这年节的吃食不就是讲个喜庆吉利吗?瞧瞧他们都捏了些啥?”老总管亲自陪着罗翠微往里走,边走边絮絮叨叨吐苦水。
“刀枪剑戟斧钺钩叉……开兵器铺子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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