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好能亲手做一盘,送至他墓前。
念头仅存一瞬,便被盛姮抛出脑海。
她已入深宫,又哪有机会能再至其坟前烧纸上香?
种种痴念,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娘娘欲学做什么?”唐堂再问。
盛姮依旧脱口而出,道:“桂花糕。”
半晌后,她又道:“本宫不过先练练手,断不会真将第一日做的糕点献到御前。”
唐堂见她执意如此,也不好再劝,且他只是个奴才,也无胆子继续劝这位圣眷正隆的昭仪娘娘。
唐堂嘴快话多,一边教着盛姮,一边忍不住同其闲谈。
盛姮越与其相谈,便越觉这是个妙人,会说话,又有急智,盛姮见过的人中,比他还会说的,也就剩个容修了。
且容修说话,十句话中起码掺杂了七八句假的,聪明人一听,便知其说话不真,为人虚伪。但唐堂便不同了,满面赤诚,真合了这名,虽生得女气,但却是个堂堂正正的真男人。
这唐堂乃扬州人士,年幼时,便成了孤儿,漂泊于扬州各大酒楼,养成了不慕功名、不喜富贵、一心只恋做菜的怪性子。
初时,他虽一心想成为天下第一的厨子,但却只会做一道蛋炒饭,且炒出来的味道还很是古怪。机缘巧合下,得遇名师,加之自己天赋异禀,便从街边混混走上了真厨子这一条路,随后一路奇遇,十余年间,竟混成了大楚皇宫中的御厨。
虽说唐堂如今仍离他那“天下第一厨子”的美梦,还相差甚远,但这番经历,已不可谓不奇,也不可谓不励志了。
盛姮听得很是认真入迷,闻后,但觉一事古怪,此刻手头正跟着唐堂揉面,嘴上问道:“你说你喜做菜,菜也做得极好,可为何会在点心局当差?”
唐堂揉面的手一止,微笑道:“做菜虽是奴才毕生所愿,但这做点心,于奴才而言,也是极好的。”
盛姮不是大楚人士,也听闻过,这大楚御膳房下分为五局,五局各司其职,虽明面平等,但实则却是有高下之分的。这在点心局当差的,怕是便比不上在旁的局当差的。
做菜做得好的厨子,又岂会真甘愿留在点心局做些糕点?
盛姮知内里有隐情,但也不好再问。
且今日,她的话委实太多了。
她对唐堂说的话,甚至比平日里对皇帝说的话还要多。
更为紧要的是,她今日露出的真笑也比往日多上了不少。
这,绝非是一件妙事。
不觉中,盛姮的桂花糕已做至了最后一步,她掌握不好时辰,便问道:“唐师傅,现下可将糕拿出了吗?”
她对着蒸笼说话,见身后的唐堂久久不回,大感古怪,便转头,这一转,嘴巴就堪堪落在了一人的下巴上。
盛姮一时惶急,忙退两步,一时忘却背后竟是蒸笼,若再近一寸,后背必被烫伤。
来者见情势危急,急伸手,将盛姮拉入怀中,另一手则紧搂住了其后背,生怕蒸汽真灼到了她,半晌后,见佳人平安入怀,才冷声斥道:“如此不小心,朕瞧你明日也不必再来了。”
盛姮忽入人怀,心跳顿快,脸颊顿红,双手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来者的月白色团龙云纹袍上,手头还未来得及洗去的糯米粉也随之粘了上去,弄脏了来者的这件金贵衣衫。
“臣妾参见陛下。”盛姮从怀里出来,懂事地施了一礼。
施完礼后,便不懂事地问道:“陛下怎会来此?”
话中的怪责之意,极是明显。
皇帝道:“昭仪这般笨手笨脚,若朕再晚来一步,昭仪身上怕就要留疤留痕了。”
盛姮伴恼道:“分明是陛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臣妾身后,吓着了臣妾,若陛下不来,臣妾方才岂会差点撞着蒸笼?”
皇帝挑眉道:“如此说来,朕来瞧你,还是朕的错了?”
盛姮心道:本就是你的错。
但谁让眼前这男子是天子,天子哪会有错?就算真有错,也须得有人替他担着。
盛姮如今便成了这背锅的人,但心不甘情不愿的,便不自觉地站远了一步,低头赌气道:“陛下无错,千错万错都是臣妾的错。”
盛姮妩媚起来,无男子能受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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