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yler赶忙端了杯水给他，一脸欣慰地看着自家艺人，“凉哥真厉害，全场就看到吕导带着你跑了，连女明星都给比下去了。”

    “嗯？”孟凉斜眼，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Tyler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忙岔开，“凉哥现在真是想不红都难。大师真神人，一个鲁总爸爸，一个吕导，活生生两条大腿就这么被凉哥找到了。”

    “那是！”孟凉面带笑意——大师就是厉害。

    拿着杯子喝了几口温水，孟凉还是觉得胃不舒服。他现在的脸色已经不太红了，白刷刷的。

    他面无表情地看了一下Tyler，“我去趟卫生间，吐一下。”

    “啊？凉哥！你没事吧，我陪你去！”

    “不用。”孟凉后背已经有点冒冷汗了，“有人找我的话，你帮我招呼招呼。”

    这是个重要任务，Tyler果断接受，“那凉哥你小心。”

    “放心。”孟凉脸上带着很合适的微笑，双手插在口袋，脑袋上还戴着那顶不伦不类的运动帽，迈着大长腿，跨过人群往卫生间走。

    他走的时候，每一步都很稳很自信，只有孟凉自己知道——这用了多大力气，脚底才不发软。

    见到人，还要适时微笑地打个招呼，更要在别人走上来长聊前，脚步加快离开，不然就要耽误去卫生间了……

    果然，好演技什么时候都有用！

    一路脚底打飘，但表面完全看不出来地去到厕所。

    一进隔间，孟凉就站不稳了。撑着墙，他努力保持着姿势——西装不能弄得太皱，等会儿还要出去见人的。

    ……

    胃里头翻江倒海。

    “哇——”

    边吐孟凉边想：爷这是为了未来而奋斗！不能给大师丢脸！

    吐着吐着，他有些眼花，头晕得很沉，胃里，胸口都挺难受，好像没吐干净，可又吐不出什么。

    ——靠……

    连心底的脏话都骂不出气势了。

    扶在洗手台边上，孟凉突然就很想听听大师的声音。

    哪怕她训自己的声音也挺好，都挺好，大师什么都好……

    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孟凉满怀信心的播了出去。

    刚才都“解释”清楚了，大师应该把他从黑名单移出来了吧。

    “嘟——嘟——嘟——您好，这里是祁酉，抱歉没有接到你的电话，请您留言。”

    语音信箱。

    呃……

    这才几个小时，也许大师还没来得及把他拉出来，一定是这样的！一定是！

    孟凉很坚定自己的想法，将手机放了回去，用冷水泼了泼脸，然后发现……靠！妆花了！

    怎么办？怎么办？

    努力用纸巾擦了擦眼皮，结果越擦越尴尬。

    就在孟凉拼命补救的时候，卫生间的门被人推开了。

    糟糕！自己这个样子！

    他果断跳进了最近的一个隔间，装作在上厕所。

    “就定下周五，’fren’。对，两个人，晚上7点。还有，大师不喜欢cheese，所有菜品里头都不要放。”万亦榕是到卫生间来接电话的，电话的那边是薛晓飞。

    他刚收到祁酉同意一起吃饭的消息，自然要早些安排。

    挂掉电话，又调回去看了下祁酉发的那条“好”，万亦榕心情甚好地理了理领带——有好一段时间没见她了，她的戒心应该没那么重了吧？而且五岭山的那块地他总算是以YR的名义从万氏集团手上拿了下来，也是时候可以和她就这个项目聊一聊了。

    脚步声，关门声。

    万亦榕离开了卫生间。

    ……

    孟凉站在隔间里，靠着墙，低着头，心里就像是漏了块一样，呼呼吹着冷风。

    他连大师的电话都打不通，这个姓万的却能约到大师的第二顿饭。

    靠！

    狠狠垂了一下墙面。

    “嘶——”痛！

    ……

    心情烦躁地踹了门出来，孟凉把水龙头开到了最大，哗啦啦地就开始洗脸。

    他没那个心情好好整理了！一点都没有！

    凭什么，凭什么，凭什么！

    凭什么那姓万的能和大师吃两顿饭？凭什么那个姓王的店主那样看着大师，她都不生气？

    凭什么一到他，就说了一句话，大师就要拉黑？

    大师这分明就是客户歧视！

    冲了半天，一抬头，看到镜子里的自己，孟凉一把拿起一块边上供客人使用的干净毛巾就丢了上去——怎么越洗越脏！

    已经完全晕开的眼线，就像是夸张的黑眼圈，除去粉底的脸色苍白得有些憔悴，毕竟他才刚吐过。这个样子根本就不可能出去见人！

    满心烦躁地拿出手机，孟凉直接打给了Tyler，“戴着墨镜口罩来卫生间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