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初夏时节,山林正茂。
古树参天,溪流淙淙,一别两年多,九云山依然还是那个世外桃源,掩在白云深处,寂静无人打扰。
拂清独自上山,耳边只有林中鸟鸣相伴。
来不及放下行囊,她回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去到半山。
只因那里埋葬着阿娘。
她拿出特意从山下镇子上买的莲蓉糕,那是阿娘从前最爱吃的点心,把它们小心放在阿娘的坟前,她又细心清理了坟周围的杂草,待到周遭干干净净,她这才燃起火纸,向阿娘倾诉心间话语。
“娘,你知道吗,阿毛并没有死,卫离已经找到了他,他过去吃了些苦,不过所幸也平安长大了。今次卫离还不错,他把阿毛带在身边,照顾的也很好,只不过,我暂时还没办法带他回来跟您磕头,等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带他过来。”
“我这次去京城,回了趟晏家,陆氏现如今已经死了,晏楚连祖坟都没叫她进,还有那个陷害您的老婆子,也没有好下场。还有萧怡容和常乾那对狗男女,现如今也已经得到了报应……卫离当了和尚,这些年一直在念经,虽然愚钝了些,不过我看在他对阿毛是真好,而阿毛也真的喜欢他,也没再找他算账。您活着的时候最是善良,应当不会怪我的吧?”
火纸一张张点燃,如此,要事也已经向阿娘汇报完毕了。
她顿了顿,叹道,“我们都好,你也放心吧,下辈子一定托生到个好人家,叫人好好疼爱,不要再吃苦了……”
火纸的热浪扑过来,她忍不住湿了眼睫。
渐渐地,火纸烧完,心间的酸涩也淡了一些,她抬手擦了擦眼睛,起身背上包袱,继续往山顶走去。
~~
拂清沿着山路,越往上走,心间却不由得忐忑起来。
——同叔说他一直与师父在通信,想来,自己这两年的所作所为,师父都该是知道的吧。
回想昔日下山时,师父曾叮嘱过她,说她做什么都可以,唯有两点不可触碰,一是恶事;二就是朝廷。而现在看来,她当然从没坐过恶事,就算那些死在自己刀下者,也都是该杀之人,并未有无辜,然而朝廷这一点,就……
萧钧是当朝皇子,她曾“嫁”了他一回,虽然仅是有名无实,但不知师父是不是已经知晓了,她会不会生气?
就如此担心了一路,渐渐地,山顶那座青灰院落终于出现在了面前。
许久没有回来了,她立在门外顿了顿,这才推门迈了进去,哪知在房中转了一圈却发现,师父竟然不在。
卧房中,师父衣物叠的整整齐齐,桌上却微有些灰尘,看起来,她应是离开有些天了。
她坐在院中石墩上想了想,终于猜到了些眉目。
——西边雁落山中,有几株仙人藤,每三年一次,会在初夏时节开花,其花有奇特药效,过去每到这时,师父总会特意去摘花,现在再一看,药篓子也不在了,看来师父该是去了雁落山了。
一来一回加上采药,大约要花费一个月的功夫,拂清心里有了数,便决定乖乖等着了。
她把行囊放回房中,随即便挽挽袖子,干起活来。
打来山泉水,先将庭院房间打扫干净,再去山后的菜园里挖了些菜来,手洗干净,煮汤做饭。
没了京城的美衣华服,精致首饰,她变回了山中那个一身素衣的姑娘。
凡事亲力亲为,平日粗茶淡饭,练剑读经,又回到了从前的生活。
照理来说,这样的日子,她已经过了十几年,早已适应,可不知为什么,现在心里却总觉得空空荡荡,且极容易走神。
譬如入了夜,她坐在院中纳凉,抬头去看天上星星,头顶上的明明是灿烂银河,然而她却总会不知不觉想起,曾在坝上马场看过的星星。
闭上眼,耳边似乎还响起骑马驰骋时略过耳边的呼呼风声……
而那夜那个人曾说过的话,那双璨若星河的眼眸,竟也紧跟着一下出现在了脑海之中,无法阻拦……
如此一来,星星再也看不成了,她只好回屋,吹熄灯火,强硬命自己入睡。
待念过好一阵的清心咒,她这才终于合上了眼睛。
却哪知,又在梦中不期然的看见了春日漫天的杏花。
白□□粉的花朵如云,哪知下一刻,却化作了冬夜里漫天的大雪,漆黑的夜色中,那人立在原地不动,狂风也刮不走,只一双眸子坚定的望着她。
她醒来之后十分震惊,使劲的晃了晃脑袋,甚至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
——是她选择结束告辞,当时走的那样潇洒,现如今竟连做梦也梦见他,究竟是要做什么?
原则呢?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思来想去,觉得自己大约还是太闲,该找些事情做才是,于是除过白日里练剑种菜之外,她特地下了趟山,买了些好布料与针线,打算给师父做几套衣裳。
咳咳,待师父回来,送与她做见面礼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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