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而后也躺了下去。
下弦月西移,夜色渐深。
或许因为突然换了地方,平素从不失眠的拂清,今夜竟失了睡意。
从今日起,他们两人竟会如此被“拴”在了一起!
其实萧钧方才说得不错,这几日她也早已想通,入了宁王府,找那个毒妇萧怡容报仇的机会的确比从前大了许多,可当那帕子上的血腥味传到鼻尖,他方才划臂取血的情景再度涌到眼前,她还是难以平复心间的别扭……
越想越别扭,辗转反侧了一阵,她终于忍不住,起身落地,打算去找他。
既然心里无论如何都不爽,干脆还是打一架算了。
哪知待来到外间才发现,他竟已经睡着了。
那双好看的眼眸被眼睫覆住,室中昏黄的光线中,她甚至能看见,他的睫毛原来很长。
还有,那皙长的身体将那张榻占了个满满,似乎还有些伸不开腿,微微蜷在被中。
看起来,竟有些可怜……
她一下无言,就如此看了他半晌,最终还是回到了拔步床上。
寒冷的夜,万籁俱寂。
床帐之外,还睡着另一个人。
习武之人,听力是何其敏锐,纵使隔着一道门,他的呼吸声还是传到了耳边。
均匀,绵长,犹如他的睡颜,透着一股无辜的平静。
她睁眼望着空荡荡的帐顶,许久,也终于闭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第四十章
第二日睁眼, 天光已亮。
在被中呆了片刻,拂清方懒洋洋的坐了起来,准备下地。
而外头的人听见了动静,小心唤道, “侧妃可醒了?”
是小翠的声音。
她嗯了一声,小丫头这才敢如从前一样, 端着洗脸水进门, 又来为她撩开床帐。
趁她洗脸的功夫, 又从外头进来几个丫鬟,向她行了礼, 开始铺床叠被, 整理房间。其中一人特意往床上瞅了瞅,终于发现了那条染了血的帕子,目光一亮, 不动声色的收了起来。
拂清假意没看到这一切, 心间还是有些不太自在, 眼见她们收拾完毕,便出声道,“先退下吧, 留小翠伺候就好。”
众人一顿, 只得应是,齐齐退了出去。
余下小翠帮她忙活着梳头, 过了一会儿, 小丫头忽然想起要事, 赶忙禀报道,“侧妃,王爷早起去了前院练剑,走之前交代过,叫您起床后先用早膳,等会儿要带您入宫。”
“入宫?”
她稍显意外,却听小翠道,“是啊,王爷头一次办喜事,又是陛下赐婚,当然得进宫谢恩了,所以您等会儿要穿礼装的。”
这说的倒也是,她点了点头,道了声,“好吧。”又对小丫头道,“你不必叫我侧妃,还跟以前一样就好。”
这个称呼,她还是别扭。
小丫头一愣,只以为她是新嫁娘抹不开面子,便应了声好,也没再多言。
吃罢早膳,又有婢女们进来打扮她,因要进宫谢恩,她不好推拒,只得任她们前前后后的忙活,花了小半个时辰过后,她终于又变成了一身绫罗,满头珠翠的贵妇。
贵,贵妇?
没错,当她瞧见镜中的自己,脑海中当即闪现出这个词来。
尽管看起来不错但她还是不习惯,一时间不忍多看,只得赶紧扭转视线。
恰在此时,听见外头响起通传,道,“王爷来了。”
须臾,便见萧钧踏进了房中。
与她一样,因要进宫,他也重又换上了蟒袍,只是令人稍有些意外的是,他今日的这件蟒袍,居然是红色。
难道果然信了她昨夜的调侃?
拂清暗暗想了想,不由得有些想笑,却见四周的丫鬟们已经跪成了一片,也只得先装模作样的向他行礼,唤道,“参见殿下。”
萧钧悄悄打量她一遍,点头道,“起身吧,时候不早,若准备好了,我们就启程。”
她应了声是,便跟着他上了马车。
马车前行,载着二人离开了宁王府。
托萧钧的福,拂清还是头一回坐上五匹马拉的车,宽大平稳自不在话下,更要紧的,周遭还有侍卫骑马环绕,行在路上,颇为威风。
不过除过初上车时打量一番,她并没有其他什么反应,因觉得无聊,甚至闭目养起神来。
殊不知某人一直在注视她,见她闭上眼睛,便在旁问道,“昨晚睡得好吗?”
她嗯了一声,“还不错,连今早殿下几时出去的都不知道。”
欲罢睁开了眼,又看了看他,问道,“殿下睡得可好吗?想必你昨日是累坏了吧,竟那么快就睡着了。”
萧钧面色不显,心间却微微一顿。
其实昨夜头一次与她同处,虽隔着门,但到底叫他感慨良多,一直到她睡着之后,他才入睡,先前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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