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扯着嗓子,色厉内茬嚷嚷道:“谁不干活了,谁没干活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没干活了,我告诉你,你不要乱讲,我可是有脾气的人,我很不好惹的我跟你讲。”
只那双飘忽不定的眼珠子出卖了他,嚷嚷的又语无伦次,一点儿威慑力都没有。
陆淮眉毛都没动一下,面无表情冷冷道:“打虫药简单、快,有柳三月同志一个人就够了,用不着你,你跟我一起在这里扯田草。”
扯田草比打虫药累多了,陈四叔当然不乐意,当下气的跳脚大骂:“你说让我扯田草我就扯田草,你算老几哦。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让个什么都不懂的女娃娃去打虫药,万一把稻穗弄死了算谁的?”
跟陈四叔的气急败坏比起来,陆淮就显得气定神闲的多,虽然陈四叔说话又急又快,大多数他都没怎么听懂,还得连蒙带猜才能明白陈四叔的意思。
他不紧不慢的说道:“那边田里,四周无人,就柳三月同志一个没结婚的小姑娘在那儿,你却非要过去跟柳三月同志单独相处,我倒要问问了,你又想做什么?”
顿了顿,陆淮幽深的黑眸变得凌厉起来,不等陈四叔说话,一字一句逼问道:“你是想对柳三月同志耍流氓吗?”
陈四叔张口结舌,懵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怎么就变成他要对那小姑娘耍流氓了,他想都没往那方面想过。
“你,你,你放屁,你瞎说八道,你冤枉人。”
“不是你急什么?不是你非往柳三月同志跟前凑做什么?信不信我给你贴张大字报,让整个大队的同志都好好看看你是个什么人。”
“你,你,你可别乱来啊。”陈四叔慌了神,再不见刚才的趾高气昂,这要是被贴了大字报,全大队批评,他就是完了,流氓罪比别的还要更严重,问题是他也没有耍流氓啊,不带这么冤枉人的。
“你老实点,我自然不会与你为难,我又不是吃饱了撑得没事儿干。”说着陆淮挑了下眉毛,颇有深意的一字一句问道:“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陈四叔吓死了,也不敢拿大了,连连点头,城里人脑子也太好使了,心眼子真多,三句两句他就成流氓了,他可再也不敢跟这些知青耍心眼了。
陆淮满意的笑了笑,手随意插在兜里,又漫不经心的说:“还有,下了工,记得跟队长说一声,你刚刚说的那些都是误会,为了向我道歉,愿意把你今天的工分转到我身上。”
“你说什么?”陈四叔错愕,眉毛一扬,又要发火,让他跟队长改口就算了,还要让他把自己的工分让出来,凭什么啊,工分可是他的命根根,少一天的工分就是少一天的口粮,本来就难得吃饱。
“你不愿意也可以,那你想欺负柳三月同志这事儿,我可就不帮你瞒着了啊。”陆淮也不急,慢悠悠说着,他太了解这些乡里人的心思了,没经过事,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外头的许多事他们都不懂,胆子又小的很,一牵扯到大字报、批斗这些,绝对立马就认怂。
其实他又没有证据,不过就是吓吓陈四叔罢了,不过根据陈四叔刚才的那些反应来看,这就是个不禁吓的,倒是省去他许多麻烦。
“你这个娃儿,你不能瞎说啊。”陈四叔急的直跺脚,面皮涨红,都快急哭了,他一家子老小就指着这点子工分过活了,他不能给啊。
“是不是瞎说,咱们到时候可以去大会上分辨分辨不是,主席说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我还能冤枉你不成。”
陈四叔笨嘴拙舌的,哪里说的过陆淮,连主席的话都搬出来了,吓的不行,真就被陆淮给唬住了,深怕被拉去批斗,一大把年纪了,竟委屈的直掉眼泪,一边抹泪一边可怜巴巴的说:“我给你,给你还不成吗。”
这叫个什么事哟,这可是十个工分啊,可以换多少粮食了,省着点儿够一家老小一天的口粮了,就被这娃儿三句两句给说没了,他回去了可怎么跟家里的婆娘交代啊。
陆淮不为所动,见目的达到理也懒得理陈四叔,自顾自扯草去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不给这人一点儿教训也不会长记性,根本不值得同情。
他得赶紧的忙完了,好去帮柳三月打虫药,小姑娘娇娇小小的,扛那么大个农药箱子,指定吃不消,回头再压的不长个儿就不好了。
陈四叔巴巴的抹了几把眼泪,也老老实实跟着扯草去了。
人老实了,陆淮也没那闲工夫跟他计较太多,匆匆忙忙扯完草,便已经下午三四点了,顾不得身上的酸痛,又赶紧去帮柳三月打虫药。
柳三月已经打完了六七亩地,多了一个陆淮帮忙,三下两下就把剩下的都给全都给忙完了。
等全都忙完,便到了五点多,夏天日头长,还是天光大亮着。
他们才刚到这儿,要忙的事太多了,匆忙回到小院儿,发现堂屋里已堆了四个鼓鼓囊囊的大麻口袋,想来这就是他们这几个月的口粮了。
唐平和林铭还没回来,估计还没忙完,陆淮去旁边的厨房看了看,厨房里砌的土灶,除了土灶和一个小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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