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给各自的媳妇使了个眼色,也赶紧跟着陈河子出去了。
陈大媳妇和陈二媳妇黑了脸,真是的,这都叫什么事儿啊,自己家做了缺德事儿,倒叫她们来擦屁股。
她们还真就狠不下那个心不管。
两人走到炕边,陈二媳妇看向王月英说道:“月英啊,我们俩把大月抬你背上行不?”
她俩也只能帮到这里了,肯定是不能给送家去的,被她们婆婆知道就完了。
王月英点点头,“成。”走去了炕边,背朝着炕蹲了下来。
李秀芬抹着泪让到了一边去,柳二月走过去搂着柳三月,默默流泪看着,死死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倔强而又隐忍。
她是被柳大月从小带大的,大姐背着她满院子跑的场景仿佛还历历在目,如今却突然就躺在了床上一动一动。
陈大媳妇和陈二媳妇将柳大月用被子包着安置在了王月英的背上,包着被子很大一团,王月英抱的很艰难,再加上被子的分量也不轻,王月英费了半天劲才站起来,手指得紧紧抠在被子上才能稳住被子和柳大月不掉下去。
李秀芬这会儿倒是不只知道哭了,抹着眼泪上前扶住被子,王月英顿时就轻散许多。
柳二月将柳三月搂起来,见柳三月眼眶通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怕柳三月被吓到,伸手轻轻摸了摸柳三月的脸,柔声哄道:“三月不怕,大姐到天上去了,天上又暖和又有吃不完的肉。”
“嗯,真好!”柳三月揉了揉酸涩的眼睛,轻轻糯糯的说。
王月英背着,李秀芬在后头扶着,柳二月抱着柳三月,回到了柳家的茅草屋里。
柳家就只有一个炕,李秀芬便让王月英把柳大月放她们唯一的那一张炕上。
王月英小心翼翼连被子带人给放到了炕上,她搓了搓手,不自在的看了还在流泪的李秀芬一眼,干着嗓子喊了声:“秀芬姐。”
喊完又垂下了头,自从柳员外出了事,村里人都躲着秀芬姐,她也是没办法,她上有婆婆,下有孩子,也得顾及家里人的想法。
说白了,她就是怕,她怕大家都躲着,她还往上凑,她也会被村里人排挤,被婆家排挤。
可是这些年,她看着秀芬姐越过越苦,越过越苦,她心里是真的不好受,曾经秀芬姐对她那么好,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她,因为秀芬姐,她比村里其他的媳妇穿戴都要好多了。
她不是没有心的人,她只是胆子小,她害怕也变成这样。
“秀芬姐,我对不起你。”垂着头的王月英鼓足勇气轻声说了一句,大月也是她看着长大的,如果她能偷偷帮衬一下,好歹让大月多吃几顿饱饭,兴许大月也就不会难产,也就不会死了。
屋里只点了一盏煤油灯,没有烧炕,又阴又冷,没点儿家的热乎气,李秀芬愣愣的坐在炕边上,就着昏暗的火光看着柳大月毫无血色僵硬的脸,脸上的神情已经麻木,轻轻的说了句:“不怪你,这就是命。”
王月英捂着脸哭了起来,“我没良心,我没有用,不然大月好好的孩子,也不会被折腾成这样,秀芬姐,都是我对不起你,白瞎你对我那么好了。”
“行啦,回去吧,再不回去该被你婆家、你大姨说了,这世道,活着都不容易,谁也赖不上谁,都是自己的命,我不赖你,真的。”李秀芬的声音低低的,飘飘的,好似风一吹就会散开。
王月英听了,心里更加悔恨难过,柳二月搂着柳三月压抑的抽泣着,若不是王月英帮着把大姐给背回来,她真想拿扫把把这人给赶出去,现在来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大姐人都已经死了。
王月英走后,家里没有地方睡觉,柳二月抱着柳三月在椅子上坐了一宿,柳三月其实也一夜没睡,但是怕柳二月担心,一直闭着眼睛装睡。
而李秀芬则坐在炕边守了一夜,一直在低声喃喃的对着柳大月说着什么。
压抑的环境让柳三月喘不过气来,她看不到一丝希望和快乐,活着似乎没有一点儿指望。当饭都吃不饱了,生活中没有任何的幸福指数,人要怎么活下去。
她不明白,为什么偏偏是她,为什么偏偏是这个年代,为什么偏偏是这么艰难的一个年代。
第二天,蒙蒙亮的时候,王月英偷偷过来给李秀芬塞了一点钱,钱不多,不够一口薄棺的钱,但是她只有这么多,李秀芬没有拒绝,她手里几乎可以说是一分钱都没有,还要给大月准备棺材,这钱对她来说很重要。
李秀芬将家里仅剩的所有粮食和王月英给的那点钱全部带上,去换了一口最便宜的棺材回来,村里没有人愿意跟她们走动,将柳大月打理好放入棺材后。
李秀芬和柳二月两人抬着棺材去了村后面的大垮子山,柳三月在旁边扶着,柳家的祖坟就在半山腰上。山路难走,李秀芬和柳二月又都是瘦柳条的身材,也没什么力气,走几步歇一歇,走几步歇一歇,直到天都快黑了,才到了柳家的祖坟。
母女三人用带来的锄头和铁锹挖出了一个大坑,将棺材埋了进去,埋出一个小土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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