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妈妈拉王老师手臂,站在蒋妤面前,指着她鼻子,恼羞成怒,“你血口喷人!我告诉你,我要告你诽谤!我一定要告你诽谤!王老师,你怕她干什么!她说要曝光就曝光哦,你以为电视台是她家开的?吓唬谁呢!”
“没问题,陈小姐,你大可以来告我,我在家等你的律师函,地址学校有,但如果这件事是真的,”蒋妤停了下来,冷冷扫视两人,“两位,我一定说到做到!”
陈妈妈原本只是想让蒋蹊给自己儿子道个歉,没想到蒋妤这么难缠,一把将陈子轩从椅子上拉下来,一边骂一边打,“不听话!让你不听话!让你学人家打架,下次还敢吗?”
陈子轩被他妈从椅子上拉下来时就懵了,足足五秒之后才扯开嗓子嚎了起来。
蒋妤没有制止她打孩子的行为,不带情绪公式化将陈妈妈的话原封不动还给她,“陈小姐,陈子轩小朋友和我儿子打架我并不怪他,小孩子打架其实也没什么,不懂事,归根究底还是要老师家长教。您也不必摆出一副息事宁人的样子,我说了,这件事我追究到底,还有其他陈女士的儿子欺负其他学生的事情,我也会告知其他学生的家长,幼儿园方面我会找时间谈谈的,今天我要说的就是这些,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蒋妤抱起蒋蹊离开老师办公室,远远还能听见陈子轩小朋友嚎啕大哭声。
蒋蹊贴在蒋妤耳边轻声说:“妈妈,宝宝没哭。”
蒋妤笑道:“宝宝真乖。”
从幼儿园出来之后,蒋妤带着蒋蹊去医院看了他腿上的淤青。
小孩子骨头还没长好,蒋妤担心他伤到了骨头。
好在检查并没有什么大碍。
蒋蹊安安静静坐在后座的安全座椅上,敏感的孩子察觉到蒋妤今天的冷淡,以为是因为自己今天表现不好,惹妈妈不高兴了,瘪着嘴,低着头,只敢偷偷抬头去看蒋妤,不敢说话。
蒋妤通过后视镜看他,四目相汇间,小家伙仿佛做错了什么事一般,忙不迭低下头去。
很快,公寓到了。
公寓是她用自己的积蓄买的,她和前夫离婚,没有要一分家产和抚养费,独自抚养孩子。
她不要他的东西,什么都不要。
停车后蒋妤将蒋蹊抱下车,走路如她做事风格,雷厉风行。
蒋蹊跟不上,只好迈着小短腿,费力的跟在蒋妤后面气喘吁吁追着跑,心里忐忑,越发觉得自己做错了事,又不敢出声喊蒋妤慢一点,或者是抱抱他,跑得满脸通红。
走了一小段路蒋妤转身看着费力跟着自己的孩子,停了下来。
蒋蹊站在原地,胆怯看着她,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背在身后,忐忑喊了声妈妈。
蒋妤看他跑得满脸通红,又考虑到蒋蹊膝盖上的淤青,于是蹲下,将蒋蹊抱在怀里。
蒋蹊三岁,没多少重量,全身上下全是软乎乎的肉,蒋妤一手提着包,单手轻松将他抱了起来。
蒋蹊双手紧紧环着她颈脖,将头埋进蒋妤肩头。
很奇怪,在蒋蹊趴在蒋妤怀里时,两颗砰砰跳动的心脏仅隔着两层布料,蒋妤几乎能感觉到蒋蹊心跳的律动,随着她的心跳,那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血脉交织的柔软。
上了楼,蒋妤这才将人放下,兀自去厨房倒了杯水,再回到客厅时,却看到蒋蹊正笔直面对着墙壁,立正站着。
“小蹊?”蒋妤走到蒋蹊面前,蹲下,平视他,“怎么了?”
蒋蹊眼眶里充盈了满满一眼眶的眼泪,瘪着嘴,奶声奶气的声音夹着哭腔,“我在罚站。”
“为什么要罚站?”
蒋蹊眼泪哗哗的流,打着哭嗝,压抑着哭声,小小声的哭,小身板一抽一抽地抖,一字一字说得很费劲,“因、因为我……我我我做错事了,不应该和别的小朋友打架。”
蒋妤沉默。
小孩子心智未成熟,成长向导需要家长以身作则,从小给孩子灌输的,或许就是影响他一辈子的道理。
蒋蹊用手背去擦眼泪,手背全是泪渍,他又换了只手去擦,连打了好几个哭嗝,才稳住声音细细地说:“妈妈你不要生气,宝宝嗝……知道错了。”
蒋妤想了想,或许是今天自己对他太过冷淡,蒋蹊怕是误会了。
她为了孩子,一直没有让前夫知道蒋蹊的存在。
没有爸爸,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对于蒋蹊而言,妈妈就是他的全部,这样的孩子,心思难免会细腻。
“妈妈没有生气,宝宝做的很棒,宝宝简直是妈妈的骄傲,但是宝宝答应妈妈,下次再遇到这种事,不要打架好不好?”
蒋蹊歪着头,很不解,抽抽噎噎地问:“为、为什么呀?他们欺负人嗝——”
蒋妤和很多人讲过道理,条条思路清晰,可面对蒋蹊这么小的孩子,她还真有股无力感。
和他讲道理,不一定能听懂,只能哄。
“因为宝宝和人打架,受伤的话,妈妈会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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