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却十分的稳重。
张大宝见太子殿下看起来心情不错,便凑上前小声说道:“给几位先生准备的礼物都已经备齐,太傅那还要不要再加一等?”
毕竟刚刚皇帝陛下特地嘱咐一句,便叫人不由多想几分。
荣宏渊倒是洒脱,他还没生出那么多弯弯绕绕的心肠来,只是凭借直觉,摆了摆手:“不用,之前备的已经很好了。”
他准备的礼物,不是母后那里珍藏孤本的刻板,就是上好的徽砚和松墨,不打眼又文雅,送这些给夫子先生最是合适。
他说不用,张大宝就闭了嘴,老老实实跟着没再吭声。
别看太子殿下年纪小,主意可正的很,他从来都是以太子殿下的旨意为先,轻易不敢擅作主张。
他义父早先选他伺候太子的时候,便就知道他稳重懂事,也语重心长对他说:“殿下年纪再小也是主子,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只要不太出格,你照办就是。”
因这一句劝告,他在太子身边便渐渐拔了尖,把其他几个中监都压了下去,成了唯一的大伴。
如今宫里头人人见他,都要称呼一声小张大伴,没人敢不给面子。
之后往勤学馆去的路途,太子仪仗便安静的多。
荣宏渊趁机补了会儿眠,等到了地方,一下子却又醒了。
他被张大宝扶着下了地,进了勤学馆先去偏殿净面更衣吃了口茶,这才往书房里去。
因着整个宫中就他一个小殿下,书房里便也空空荡荡,只摆了一对桌椅,其他皆是存书。
荣宏渊进去的时候,书房里只有两个伺候的小黄门在,他也不着急,坐下后便开始读书,今日要学的是《龙文鞭影》,这书以前母后哄他睡觉时读过,那时候年幼,他几乎全都忘了,此番既然要学,自然要先温习。
侯儒和另一位讲师尹学义到的时候,从窗边就瞧见太子殿下小小一个人,正端坐在书桌前读书。
别看他年岁小,仪态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端方优雅,跟旁的小孩子完全不同,一点不叫人觉得幼稚。
侯儒便满意地捋了捋花白的长须,示意黄门通传之后,便领着尹学义进了书房。
而荣宏渊已经起了身,亲自上前过来搀扶侯儒:“太傅晨安。”
侯儒是太子太傅,是太子的老师,自是不用冲他行礼,不过,也万万没有叫储君给他行礼的道理。只叫太子轻轻扶了他一下,他便往后退了半步,笑容可掬道:“太子晨安。”
荣宏渊以前大典时见过他许多回,不过从未讲过话,倒是今日这一下相互问安,才算第一次见礼。
两人客气过,侯儒便请荣宏渊先行坐下:“殿下,以后每逢双日都是老臣的早课,单日则由尹大人讲,他出身青城书院,比老臣的底子更好,今日老臣带他一同过来,也好熟悉一番。”
荣宏渊身份尊贵,荣桀对他又上心,给选的讲师足足有四位,经史子集治国农经,不一而足。
不过能叫侯儒亲自领来给荣宏渊见礼的,这位尹大人想必不简单,荣宏渊便也起身冲他拱手,两人互换一个小礼,便算是见过了。
从这一日起,荣宏渊便开始了读书生涯。
他每日上午两门功课,下午则是一门文课一门武课,等下了课偶尔也不急着回后宫去,不是留在勤学馆做课业,便是在校场练习骑射,日子倒也过得充实自在。
冬雪融化,春花烂漫,一晃两年过去,荣宏渊已经习完启蒙书本,开始读四书五经。
两年时光,他的个子猛的窜了一个头,如今站在那里,已经是个小大人,有点子太子威仪了。
临近颜青画的千秋节,他想着给母后准备个别出心裁的礼物,下了课也没急着回宫,反而留在勤学馆里苦思冥想。
张大宝就跟在身边,低声劝解:“殿下就抄份经书,聊表心意罢了。”
皇后娘娘最是简朴人,往年里千秋节,朝臣夫人都不敢上太过华贵之物,别等着马屁拍到马腿上,自打脸可就不好了。
殿下前两年还小,一般也就准备些幼稚礼物,什么亲自做的绢花风筝之类不一而足,在大人看来,自是没有一样能拿的出手的。
不过他那么小一个娃娃,能给准备出来已经十分有孝心,可是得了满朝的夸赞。
到了今年,他越发懂事起来,一想起自己做的那个紫了吧唧的大绒花,就羞愧得满脸通红。
当时的自己怕不是个傻子吧。
是以今年,他便立志要做个别出心裁的礼物,好叫母后高兴高兴。
到底要做什么呢?
太子殿下苦思冥想,还是没什么头绪。
也难得今日侯儒整理书库,没来得及回宫,路过书房门口见他在那发愁,不由转身迈步而入。
师徒二人也是两年的情分,荣宏渊对这个贼精明的太傅也是越发了解。
个别老学究肚子里的墨水或许比他多,但绝对没他的黑,前朝那么多大臣,荣宏渊也就看他鬼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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