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厉害。”颜青画由衷感叹。
荣桀摇了摇头,远目苍穹,满眼皆是落寞:“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没用?不是个男子汉?”
“怎么会?”颜青画吃惊问他。
荣桀低下头去,天色渐暗,颜青画看不清他的面容:“若是我能有些骨气,自当报效朝廷,为大陈马革裹尸,不抗鲜卑不还家。”
堂堂八尺汉子,谁都有个做英雄的美梦,可当众人生死维系他一人之时,他却也不能任性而为。
颜青画摇了摇头,她表情淡淡的,仿佛说的是家常一般:“朝廷又不是没有军户,却还是为了他们自身的安危不停强征穷苦百姓去冲人数,前线横尸遍野的大多是长剑戈矛都不会用的普通人,那些勋贵武将又去了哪里?不过是些拿百姓去换命,只敢躲在中都的缩头乌龟。明知是去送死,为何还要去呢?”
“再说,我父亲曾说大陈朝堂腐朽,皇室气数将尽,他不愿堕落到跟那些欺凌百姓的贪官污吏同流合污,便只能归隐山林,做个闲散野翁。”
朝堂腐朽、气数将尽。
这八个字说来,仿佛晴天霹雳一般砸中荣桀的心。
不知为何,他就自然而然相信了颜青画的这一番陈词。
“那咱们大陈百姓当如何?岂不是要叫鲜卑蛮子任意欺凌?”荣桀粗声道。
然而颜青画依旧很平静,她看着荣桀,从他脸上找到了最想要的那个东西。
“不,鲜卑力所不及,怕是再过百年,他们也不能踏入汉阳关一步。”
荣桀沉默了下来,若朝廷不复,鲜卑未入,那将来问鼎中原的又是谁呢?
平生第一次,他只觉得浑身血液都沸腾起来,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他心里叫嚣,仿佛就要冲破胸膛,向天奔去。
索性,颜青画未再继续说下去。
夫妻二人沉默地回了竹屋,荣桀点亮蜡烛,陪她收拾书箱。
她们颜家的书箱很有讲究,整体是用处理过的樟木所制,面上刷一层清漆,防水防潮又防虫,就连合页也都是纯铜所制,一看就不是等闲之物。
颜青画从腰间的小荷包里取出一串钥匙,找到小铜锁上写着“壹”的箱子,咔哒一声打开了锁头。
随着一声清脆巨响,颜青画抬起箱盖,露出里面码放整齐的书本。
颜青画用敬仰的目光看着这些书,仿佛在看世间最有学问的先生。
“这一箱里,大多是农耕书本,回头我再从头到尾看一遍,看看能不能想办法提高亩产。”
荣桀十来岁就跟着父亲上山,家里以前又只是屠户,他的确没读过书,却不代表他没见识。
“辛苦你了。”他对她说的话,从来深信不疑。
荣桀力气很大,颜青画请他扣着书箱两边的提环,把书箱整齐摆进卧室空着的墙角,又把家里带来的笔墨纸砚摆在桌上,这才满意地了点头。
“很好,终于有点样子了。”
荣桀跟在后面脸上一红,突然又有些结巴:“这几日农忙,等、等过些天,我再打些家具,要不然、要不然外间太空。”
他们这竹屋确实什么都没有,屋子里很宽敞,一个双人竹床架在窗边,对面是一个衣柜和两个箱柜,再边上是个小桌子,平日里就用来点蜡摆水,也挺方便。
最里侧靠门的位置却都空着,瞧着不像回事。
这一回书箱摆好,才显得有些烟火气。
屋里还好些,以前荣桀从来不在意这个,又不用在家里用膳,厅里只有一把躺椅跟两把椅子,空的一眼能望到了头。
那躺椅还是他父亲原来的旧物,后来父亲走了,他便把那山脚下的旧木屋改成仓库,没有继续住在那里。
颜青画笑着看他一眼,道:“也不急,外间还很宽敞,回头我好好筹划筹划。”
媳妇说什么都是对的,荣桀使劲点头,又仔细把两个新盆子都洗干净,才拿给颜青画用。
沐浴更衣之后,两个人便睡下了。
颜青画虽想晚上再读会儿书,可又舍不得浪费蜡烛,便也早早歇下。
次日清晨,她很早就醒了,大抵是因着干活辛苦,荣桀难得没醒,依旧老老实实躺在那,瞧着就不是个心眼多的人。
可以想到他昨日说还伪装过木匠,她就想笑。
这人,也忒有意思了。
颜青画着急瞧那书,便小心翼翼起身,想从他身上跨过去,先下地活动。
只没想到荣桀也不知梦到什么,一把搂住颜青画的腰,翻身一扭,就把她整个人压在身下。
那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席卷颜青画的全身。
男人温热的体温和结实的胸膛给了她别样的安全感,她略动了动,却发现腿上有些异样。
颜青画愣在那好久,才意识到那是什么。
刹那间,她脸蛋红如春日里的三角梅,娇艳美丽。
这坏蛋!
颜青画刚想推他,却听他哼了两声,顿时吓得花容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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