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从今晚的症状来看, 这病不简单,甚至有点不祥。他不好说得太分明,但心里早已有了预判。患者的痛苦,即使在半个月前,也是难以承受的。
贺华气急,“你就作死吧!”
谈近雪唇角一弯,笑了。
他对贺华摆摆手,“不作了。你回吧,我明天不去公司,很多事情还要你处理。”
贺华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他在等着谈近雪向他发怒,甚至连腹稿都已经打好,却不想被人这样轻描淡写地带过。
他站起身往外走,走到一半还是回过身来,对宗梓道:“你看着他一点。”
已经很久没人用这种语气和宗梓说话了。
宗梓沉默地点了下头。
贺华路过客厅的时候眼神一飘。他看见简单的陈列柜上放着的相框。
两个尚且青葱的少年,站在佛罗伦萨蓝色的天空下。
他立刻辨认出右边的那一个。年轻版的总裁谈近雪,笑容中甚至有一丝贺华从未见过的张扬。旁边那个板着脸,似乎不怎么想看向镜头的少年,大概就是宗梓了。
贺华打心底里想叹口气。
这两个冤家。
贺华走的时候把门摔得很响。
谈近雪无奈地笑了笑,他的这位首席秘书,还从来没发过这么大的火。
不过这关心,他倒是的的确确领受到了,心情不由得也愉悦两分。
医生给他挂了水,也离开了。走之前跟宗梓说,“他在发烧,那酒精擦擦会比较好。”
医生走了,剩下宗梓站在卧室门口,双臂抱胸,对面的谈近雪目中带了一丝笑意,看着他。
宗梓很想立刻转身,把这个家伙扔在这儿。
但谈近雪突然咳嗽起来,脸上漫起一种不正常的潮红。
宗梓突然也觉得难受起来。就仿佛那人咳嗽的声音牵出一根细细的丝,紧密地勒在了他的心脏上。
这个致命的部位被谈近雪的几声咳嗽弄的一阵阵发紧。
他暗暗地掐着自己的掌心。用力到自己瑟缩起来。
青年紧紧地皱着眉头,转身去书房里翻出了医药箱。
他笨拙地用酒精帮谈近雪物理降温。
沾了酒精的棉球,擦过男人有些过分白皙的皮肤。宗梓几乎可以看到他锁骨下,淡青色的血管。
他下意识地舔舔嘴唇。
宗梓鬼使神差地去解他衬衣上的第二颗扣子。
然后被谈近雪抬手按住。他抬起头,对上那人仍然含笑的眼。
“不用了。”
宗梓放下手,将湿润的棉球扔进一旁的托盘里。
谈近雪低咳了两声。吊着水的那只手很凉。
宗梓欠身将点滴的速度调得慢了一些。
他感觉到谈近雪微热的呼吸喷吐在他的脖颈处。
“今天是我不对。”
谈近雪忽然开口了。他说,“这样的事情不会再发生。”
宗梓坐回床边的扶手椅里,看了谈近雪一眼,“我一直不知道总裁先生还有拉|皮|条的爱好。”
谈近雪拿起床边的水杯,啜饮一口,“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沉湎于过去的阴影。”
他说得很直白,“不然我很辛苦,累得很。”
宗梓面无表情,看着对面的人大言不惭地以自己爱人的身份自居。
他的确很讨厌亲密关系,也抗拒肌肤接触。
他刚刚抱过面前这个人,不仅是抱过,他还咬过他,帮他擦拭因为高烧而发热的皮肤。
他甚至亲口说出了,“我选择你”。
他的目光仍然投在谈近雪身上,但神思却不知道飘到了哪里。
谈近雪漫不经心地看着宗梓的神情,眼中掠过一抹了然。
这个世界的男主宗梓倒也是个小可怜儿。他乖僻的性格来自于童年家庭虐待的阴影,而他过于耀眼的才华,也在他尚且是个弱小而贫穷的学生时代,不停地给他带来麻烦。
但在家庭和校园的双重暴力下,他展现出了令人惊异的隐忍和强韧。
他像一头蛰伏的野兽,用软弱的假象欺骗着敌人的眼睛。
很快,他摆脱了吸血蛭一般的家庭,那些和他曾有血脉关系的人,也很快自食了恶果。当然,这其中有宗梓贡献的一把力。
这间印刷厂的老宿舍就是他曾经的家。他回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买下了这里,然后搬进来。
他越级参加了高考,被最高学府里最厉害的设计系挑中,他的照片当时就挂在校门口的橱窗里,在所有那些曾经欺辱漠视他的人必经的路上,无声地耀武扬威。
他的性格原本就睚眦必报。
后来又发生一件事。
他的导师赏识他的才华,但那人过于热切的眼睛,让宗梓在心中隐隐生出不适。
他被年届四旬的老师拦在办公室里,提出用去意大利深造的的机会,交换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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