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我是想要你的命,可我下杀手了么,反倒是你,我下水救你,你不与我说你会水,扎我两刀废了我的手臂,又剪断了绳索,将我硬按到水里想淹死我,桩桩件件置我于死地,你我相识十二载,又曾答应与我做夫妻,下起杀手来却毫不手软,谁更狠心些。”
殷受闷咳了一声,苦味溢上心头,当年她冶铁,弄出这般尖利的武器,他便动过杀心,可终究没能下手,反倒越陷越深,酿成今日的祸患。
这么清晰明了的道理前面,他却连伤她分毫都做不到,杀了她?别再自欺欺人了。
历史记载帝辛素有机辩之才,甘棠本不善口舌之争,甚少与人争辩吵架,又岂是殷受的对手。
且殷受说的话对甘棠来说不是个好现象,这让她想起了前世的养母来。
养母心里素来不喜欢她,厌恶她,好几次她都觉得自己要被打被丢被虐待,其实并没有,她的养母尽职尽责好好将她养大成人,究其一生都未曾做过一件对不起她的事,无论是因为感情、还是因为本身为人、为母的道德素养,她都不能说她的养母对她不好。
她上辈子就这么一个亲人,想起来印象依然十分深刻。
甘棠晃了一会儿神,又接着开始刨土了,“倒是头一次见识你诡辩的能力,不过对我来说没用,你省省力气罢,别骗你自己了,你没能杀了我,是没找到好时机。”
殷受觉得她天真又绝情,压着怒气回道,“你那晚重病,绝无还手之力,我若想要你的命,你还能在这践踏我么?”
甘棠嗤笑,“那是因为你中了我的美人计,这才错失了良机。”
她对他的脾性倒是了解得一清二楚。
殷受看她挖土挖得费力,又想起那日她在他怀里温言软语,撒娇撒痴的情形,心中一甜一软,不由脱口道,“你既是知晓美人计有用,为何不接着用了。”她若肯哄一哄他,他便是有一百个想杀她的心,也不忍伤她分毫……
甘棠都以为自己的耳朵有毛病了,见他当真看着她不似玩笑,心里无语,懒得理他,把他从坑里拖出来,看了看天色道,“待在林子里只怕不出半日你尸骨都没了,我好人做到底,先把你送到附近的村子,咱们俩再分道扬镳。”
殷受最不想听甘棠说分道扬镳,他喜欢她,便也要她喜欢他,没有半途退缩的道理,他也绝不同她分开。
殷受不良于行,身上到处是伤,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甘棠只好当了回人力车,驮着他一点点往前走,听他心底的爱意越发深厚浓烈,甚至都实质化成了我爱你我爱棠梨很爱她,爱得不可自拔下不了杀手,心生暴躁,尚有一丝理智在,不想将自己这鸡肋的能力暴露在殷受眼皮底下,这才堪堪压住想将殷受重新丢到黄河水里的冲动。
殷受精分得比精神分裂患者还厉害,大概有两个脑袋,相互争执制约,不能统一的对心脏发出指令,这才有这么精分的表现,与他计较这些事,气着自己反倒不划算。
就是这厮传给她的情绪有量变达到质变的效果,不是一件好事,以后还是离他远一些比较好,免得以后越发揪扯不清。
“棠梨,我爱你……”
他爱她胜过一切,他既对她下不了杀手,便不会在这件事上纠结打转浪费时间,他另想它法,以后便也绝不会再对她动杀心了。
她强大,他会比她更强大,她能搞出那崩山裂地之法,他也能,不过多费些时日精力人力物力罢了。
他也会让她心甘情愿臣服于他,恋上他,与他一道白头到老。
下定了决心之后有如拨开云雾见了天日一般,殷受将自己从牢笼里放了出来,心里便只剩下了浓厚炙热发酵疯长的感情,见甘棠无所觉,还能动的手指揪了揪她的耳垂,眉间都是舒朗欢欣的笑意,恣意张扬,“棠梨,我心悦于你。”
这疯子!
甘棠听他竟是不要脸的把心里话说出来了,且毫无芥蒂,只觉不可思议,脑子里闪过了那么一至理名言,便开口讽刺道,“世上竟有你这等厚颜无耻之人,我真是大开眼界,一边想杀人,一边说爱人。”亏他也说得出口,便是后世人,要正经说出来,这些话多半也羞于启齿,哪里像他,还在这空无人烟的旷野瞎嚷嚷。
殷受尽量自己站好,少给她增加负担,只虚虚靠着她,回道,“我以后再不会想着要杀你了。”
“那真是谢谢你了。”谁信,谁爱信谁信,把生死性命挂在他一句话上,她是脑袋坏掉了。
他何须说谎。
殷受昏昏沉沉的有些头晕,也不与她分辨这些,只转而问道,“棠梨,你缘何戒心如此之重,那日我分明没动手,你一睁眼就做戏,是一点都不信我不会对你下手。”
甘棠心里一凝,撒手就将殷受摔到了一边,“我看你力气足的很,话这么多,自己走!”
他只是撑着想同她说话罢了,殷受倒在地上便没爬起来,勉力睁着眼睛道,“我只是想你了,想同你说说话罢了。”
甘棠觉得她生平最讨厌的人除了殷受没有之一了,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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