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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琏到暖阁的时候,永琮恰好醒着。
永琏把马蹄袖微微卷到手腕上,防止擦伤了婴儿娇嫩的肌肤。他坐在摇车旁,丹凤眼含着笑意,看着永琮啊啊地喊着,伸出小手来抓住永琏的手指。
永琮刚出生没多久,着实称不上好看,永琏却说:“爷的弟弟白白嫩嫩的,瞧这双眼睛,随了皇额娘。”
在一旁照看的大宫女墨书掩嘴一笑,“正是呢。”
奶娘凑趣说:“七阿哥很是亲近贝勒爷。”
永琮眨了眨眼睛,面前就是他的亲哥!
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气宇轩昂,至于更清晰的五官,他看着模糊,辨认不出来。
永琏没有受风寒而死,还长成了一个帅青年,他高兴又激动,一直挥舞着小手,“啊啊”地叫。
哥哥,哥哥!
永琏满心欢喜,连日赶路的疲惫好似都散去了。看着摇篮里的娃娃,血脉相连的感觉袭来,他逗着永琮说:“爷是你的亲哥哥,以后要叫二哥。”
“唔,啊啊。”永琮继续叫。
永琏的嘴角咧得愈发大了,他又看了弟弟一会儿,掖了掖他的襁褓,和墨书等人说:“好好照看七阿哥,爷改日再来瞧他。”
墨书等人连忙应是。
走到宫门口的时候,永琏侧身和于嬷嬷沉声道:“永琮还小,又是嫡子,嬷嬷要提醒额娘时刻照料,密切注意着他的吃食,衣物还有被褥,莫要给人害了去。”
于嬷嬷先是一惊,随即慎重地行了礼,“请贝勒爷放心。”
永琏轻轻颔首,随后出了长春宫。
天色蒙蒙亮,正是皇上早朝的时辰,雨丝纷纷扬扬地落下,在光鉴的青砖上落下噼噼啪啪的声响。一路上洒扫的宫人毫无踪迹,想来是去避雨了。
李钦亦步亦趋地撑伞,觉得贝勒爷的心情很是不错。
想来是小阿哥出生后,爷终于有了同胞弟弟,这一母同胞和其他阿哥相比,差别可就大了去了!
永琏忽然顿住了脚步,李钦差点撞了上去。
“爷?”
永琏神情有些凝重地问他:“两岁的孩子,能接种牛痘吗?”
他忽然想到了这点,心里一沉,失算了。
李钦一愣,“应……应是不能的吧。”
皇家的阿哥格格都是六七岁接种牛痘,天花也不再是人人色变的忌讳。
这还是托了贝勒爷的福。
九岁那年贝勒爷生了一场大病随即开了窍,更加聪慧好学了起来,不知道从哪淘来了许多的洋文书。
爷那段时间成日泡在庄子里,还对牛产生了无与伦比的兴趣。
太后和皇上、皇后不拘着他,随他去,同样,不知多少大臣后妃们说他胡闹。还有人上折子弹劾爷,说他玩物丧志,隐晦地暗示,二阿哥不宜做储君。
上折子的人被万岁爷骂得狗血淋头,官也丢了,差点进了大狱。于是心思浮动的人老实了,但京城里又传起了小道消息,说二阿哥生病坏了脑子。
过了一段时间,牛痘之法被爷捣鼓了出来,天下震惊,多少人脸面都肿了!
天花有了根治之法,这真真是泽被后世。万岁爷龙颜大悦,即刻封爷为端贝勒,民间百姓更是感恩戴德。
李钦还听相熟的小太监说,二阿哥如此功绩才封一个贝勒,封王都是使得的。
李钦不这样想。
要知道,大阿哥永璜今年都二十了,还是一介白身!
……
从回忆里抽身,见永琏沉思许久,李钦小心翼翼地问:“贝勒爷?”
永琏重新抬脚往毓庆宫行去,“无事。”
小孩子抵抗力弱,两岁之前不能种痘,那么永琮早夭的风险还是存在的。
这怎么行?
他原以为改变了历史之后,这个弟弟就不会降临,很是难受了一段时日。
难受归难受,事情还是要做的。他循着记忆里的种痘之法捣鼓出了牛痘,万一永琮出生,他便不用受天花之苦,早早离世了。
没想到乾隆十年,皇额娘再次怀了孕!
……
想着摇车里啊啊叫着和他亲近的婴孩,永琏脚步不停,低声和李钦吩咐了几句。
“加强戒备……谁敢伸手,爷株他们九族……”
*
乾隆在早朝迫不及待地宣布了七阿哥诞生的喜讯,满朝文武一片庆贺之声,富察家的儿郎们喜气洋洋的。
这下,有人难受了。
端贝勒隐形太子的地位稳如泰山,现在又来了个嫡皇子,更是为皇后一派增添了筹码。
万岁爷又是赐名,又是写诗,用脚趾头想就知道七阿哥很是受宠。
况且他生于佛诞日,天降甘霖,这等吉兆,堪称天意。
京畿干旱了一月,昨日的早朝谈论的就是救灾事宜,凌晨却来了一场瓢泼大雨,到现在还没停呢!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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