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煜蓦然有些心软,将人搂在怀里,冷声问她:“又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拖出去打就是。”
什么瞧不瞧得起,身份不堪。
他既封了她为后妃,她也就成了这天下间尊贵的主子,任谁不能看轻她。
“我若是罚人,皇上又要说妾身恃宠而骄了。”
阿妤在他怀里扭过身子,嗡嗡地说:
“再说,哪里还需别人说,皇上可瞧我这宫里何时来过别人?”
“旁边许姐姐的宫中,常有后宫姐妹来往,偏生我这印雅阁冷冷清清的,若不是皇上偶尔来一次,哪还有什么人来。”
封煜听得直拧眉。
可他也知道这女子说得没错,后宫妃嫔皆是大家出身,身份尊卑几乎要刻入骨子里。
阿妤不过一个小小的才人,位份既不高,家世更是丝毫没有,那些人又岂会将她看在眼底。
封煜不动声色地转了转扳指,什么话都没说。
说到这里,阿妤便睁着一双红彤彤的眸子去看男人,面上的委屈看得人心尖儿都疼:
“妾身在这后宫,只蒙皇上怜惜方可度日,偏生皇上总是吓唬妾身。”
她攥着男人的衣袖,攥得紧紧的,似乎害怕他脱身离去一样,哭着说:
“我害怕,害怕皇上厌弃了我,皇上明知我只有您了,您别老是吓唬妾身,我害怕……”
封煜神色平静地看着她,没有说话。
若非知晓如此,他又怎会如此放纵她?
这满后宫的妃嫔,岂有像她这般张狂的,轻易就对上高位妃嫔。
因她位卑,所以他对她尚有一丝怜惜,也因她没有家世,才可肆无忌惮地宠着她。
不必去思考前朝势力变化。
女子怯生生地靠近他,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封煜眸子里的神色微动,抬手抚着她的青丝:
“整日哭哭啼啼的,没有主子样。”
阿妤哭声渐渐停了下来,只是还有哽咽:“谁在皇上面前还不是个奴才。”
她说:“我手好疼,皇上都不心疼我。”
“昨儿个身上才好,今儿手上又伤,妾身怎么这么倒霉。”
她低低唉唉地抱怨着,又仿若细声撒娇,红着眼怯生生地望着他,自称混乱得根本没法听。
但封煜拧起的眉尖却舒展了开来,比起女子的眼泪,他还是喜欢她这般娇气的撒娇。
他敛眸,平淡地说:
“手伸出来。”
阿妤一顿,缓慢地才伸出来,害怕地闭上眼:
“皇上,您轻些打……”
封煜斜了她一眼,握住她的手腕,仔细看了看,朝外道:“杨德,传太医!”
殿外,杨德轻轻擦了擦额头的汗。
午膳早就到了,可里面两位又哭又怒的,谁也不敢进去。
终于得了皇上的吩咐,杨德才松了口气,招手让人去请太医,又领着宫人拎着午膳进去。
阿妤倏然睁开眸子,愣愣地说:“不、不必了吧?”
封煜松了她的手,没搭理她。
阿妤指尖轻颤着,下意识地咬唇闭嘴,呐呐地不敢再说话。
周琪也跟在杨德身后走了进来,封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终究是记得刚刚女子哭着说的话,又移开了视线。
他先起身下榻,又低头看向依旧呆坐在软榻上的人:“下来,用膳。”
用膳时,阿妤的右手不便,她眼巴巴地一直看着男人。
“皇上,我想吃您面前的桂花鱼。”
封煜顿时有些懊悔。
看见她手上的伤,应该当作没看见的,也不至于像现在,不仅没改了她骄纵的性子,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他淡淡地看杨德一眼,杨德立刻用公筷夹了一块鱼肉放进阿妤面前的盘子里。
鱼肉上,还带着汤汁,夹的又是鱼肚那块没刺的肉,光看着便让人口中生津。
而阿妤却失望地瘪了瘪嘴,默默地低头用膳。
封煜只当没看见,免得这人得寸进尺。
阿妤左手不会用筷,难免会碰到碗碟,发出清脆的碰撞声,这让一向喜欢安静用膳的封煜拧起眉。
他放下木箸,冷冷扫向她:“你又在闹什么?”
阿妤委屈:“我手疼。”
说着,又有眼泪掉下的迹象,封煜有些头疼,将一腔怒气发泄到旁边的宫人身上:
“你们愣着做什么,还等着朕亲自伺候你们才人主子?”
封煜现在看着这群宫人就心烦,忍不住想起刚刚阿妤说起的话。
他在的时候,伺候得都不尽心,他不在时,是不是就像她说的,根本不将她放在眼里?
宫人险些被吓得跪倒一片,周琪被阿妤暗地握住了手,倒是没露出什么失态。
她走上前,接过阿妤手里的筷子,小心地伺候她用膳,喂她喝汤时,还要添上一句:
“主子,小心烫。”
可谓是尽心尽责,阿妤脸颊一红,悄悄看了男人一眼,弱弱地低下头。
封煜放下木箸后,就没再拿起来,只是平静看着阿妤用膳,见她脸色通红,根本吃不下什么的模样,有些没好气地斜了她一眼。
做了主子,也不会享受,笨得要命。
作者有话要说:封煜:蠢货!
阿妤渐渐红了眼
封煜(慌乱):你能不能别哭?
孟姜女都没你能哭
第34章
封煜等到太医来, 给阿妤上了药。
哭了一阵子,她也乏了不少,窝在男人怀里不知不觉睡了去。
封煜垂眸, 视线落在她白净的脸颊上, 她刚清洗过,脸上并无什么泪痕, 似刚剥壳的鸡蛋, 细腻滑嫩, 他伸手掐了一把。
怀里人有些不舒服地轻哼了声。
封煜失笑, 将人从怀里放了下来, 一旁的宫人连忙上前将女子身上的锦被掖好,动作麻利。
他淡淡地看着,最后望向那个被女子护着的宫女, 冷声道:
“照顾好你们主子。”
顿了顿, 他又补了句:“掌掴这种事,都要你们主子来,要你们还有何用?”
阿妤动手打了个奴才, 封煜自然不会觉得有什么。
当初容嫔杖罚阿妤时, 他不是觉得容嫔做错了,只是不喜容嫔驳了他的面子,明知他看上了人, 还要反着来。
他素来是看上眼的护着, 看不上眼的尽数漠然。
他见惯了奴才的消失换新,早就生不出什么想法。
周琪错愕,连忙低头,小声:“奴婢记着了。”
她心生一丝欢喜,皇上并不怪主子打了容嫔的人?
不管什么原因, 总是值得欢喜的。
封煜没再说话,扫了眼女子紧闭的眸子,若无其事地又移开视线,转身离开。
他一走,原先睡着的女子就陡然睁开了眸子,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周琪忙上前将床幔挂起来,惊讶问道:
“主子,你没睡着?”
可她又觉得不应该,皇上在这儿,主子没理由装睡。
阿妤用没受伤的手抚了抚额头:“睡了,刚刚又醒了。”
被皇上的话惊醒,正好听见了他后面的那句话,她不知做什么反应,索性只当自己还没醒。
周琪捧起她的手,见红肿消了不少,不由得松了口气:
“御前的药就是好,这才多会儿,就没刚刚那么厉害了。”
阿妤也低头看去,眸子里闪过一丝心疼,她是真的心疼,打人时只顾着出气,没想那么多,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成这样。
她瘪了瘪嘴:“御前的药再好,也不能直接让它完好如初。”
周琪无奈:“主子好生不讲道理。”
“谁让你用那么大力气,被打的人还没主子的伤重。”
她当时看着妙琴印着红色的脸颊,再瞅向主子的手,心底又是气又是疼。
没必要。
第40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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