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寒微骨,翻成面面心。自从遭点污,拋掷到如今。」——明·正德间妓
“老大,到了。”
部下的声音把他从回忆中拉了回来,右手收拢,握紧成拳,掌中之物有些稜角的形状刺得他的掌心微微刺痛。
“来了。”
他从床边站了起来,把手心握着的东西放进了披风里的小口袋,这才把放在一旁的剑给插回腰带上,随后才走出了船长室。
一门之隔,差天共地。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划破了如墨般的夜空,即便是刚停在了码头旁,他也能够听到下面衣着暴露的女子在向这艘船叫喊,鶯声燕语不绝于耳,也因为她们围上来的人数不少,他都没听清楚她们到底喊了些什么。
“我先下去了。”
把叼在唇边的烟捏掉,站在一旁的副船长只是扔下了这句话便径直向船梯走去,注意到灰发男子要下船后,围在码头的女子更是喊得大声,好吸引到这个大海贼的注意,好让自己脱离这样的困境。
只可惜,贝克曼已经有落脚的地方了,那些女子只能失望而归。
有些女子失望地转身离去,而有些则固执地守在了那里。
毕竟还有一个四皇红发没下船。
然而她们今天晚上是注定要竹篮打水一场空了,四皇之一根本看都没有看她们一眼,直直向自己的目的地走去,胆子大的刚想往他身上靠,下一秒那人的气息就变得极度危险,直接把走得前的给震晕了过去,她们的心思才彻底歇了。
什么嘛,一个两个都有相好要找。
“不好意思,我想找一个人。”
他来到了这座岛上最大的夜总会,那金碧辉煌的装潢一如既往地奢华,还没来得及走进去,会所的经理已经被告知了他的来临,匆忙来到了门前迎接他。
“那您想找哪位姑娘?”
那个名字在舌尖上转了许久,终是说了出来,甫一出口,他就看见眼前的经理神情一顿,额边滑下了几滴汗水。
他心中立刻就有了不好的猜想,一心急,语气便有些冷冰冰的。
“说。”
那经理的腿都抖了起来,可还是依照要求说了出来。
“她前几年走了,我只是新上任的经理,她具体去了哪里,我还得翻一下以前经理留下来的东西,可能要花点时间?您看?”
最后两个字被拖长了音调,似是在等待他的回答。
“我在大堂坐着等。”
不?不是,这一尊大佛坐到大堂那恐怕这一晚生意就泡汤了。
只是他也没那个胆量去反对,只能试探性地道。
“大堂嘈杂,要不然去包厢??”
后面的话还没问出来就被那凌厉的一眼给吓了回去,只得赶紧扭头招呼人给这尊大佛腾位置,也幸好香克斯来的时间点比较早,大部分客人都还没到。
他在大堂的一个不起眼落了座,巧的是,那也是他第一次来时坐的位置,只是一去经年,这张椅子已经被许多人坐过了。
他微微偏过头,望向了距离自己很远的舞台,因着现在时间尚早,也只有一些工作人员在做清洁,为接下来的开业做好准备。
没有变呢??
他的思绪在这熟悉的环境中渐渐飘远。
那是他成为四皇前的事情,他和他的伙伴们第一次到达了这种处处透着奢华又艷丽的情岛。
在海上飘了快大半年,大部分船上的男人几乎是一上了岸就抱着看上的女人飞快地回她们的地方,共赴巫山去了,就留下他们的船长、副船长和团里唯一结了婚的耶穌布站在原地,被那璀灿多彩的霓虹灯给晃得眼痛。
“耶穌布你不去找一个吗?”
他看了一眼他们的狙击手,问道。
而他的狙击手只是摆了摆手。
“不了,你也知道的。”
说完以后,耶穌布就扔下了一句先回船上了便转身往回走,看上去并不打算找一个共度春宵,他便扭头望向了贝克曼,只可惜这次他还没开口,黑发男子就捏了嘴上的烟,往一边走去,走前也没忘了跟他说。
“我看见对我口味的。”
言下之意就是你自己一个玩吧。
他只能孤零零地站在原地,看着身边的小伙伴一个个抱着个美人儿走了,只能四处张望着,试图给自己也找一个。
可看着看着,他的视线就被那些五彩斑斕的灯光所吸引,等回过神来,他就站在了处于这座岛正中心的奢华会所门前,里面人声鼎沸,还不时传来优美的歌声。
不由自主地,他走了进去。
酒香、胭粉、香水的气味混合在一起涌进了他的鼻腔中,让他的心神恍惚了一下,就在这个时候,一名服务生迎了上来。
“请问几位?”
“?一位。”
服务生扯出了一抹职业笑容,微微弯腰,向旁边让出了一条路。
“请往这边走。”
在落座前他便向服务员点了一杯啤酒,当他坐下时,那杯啤酒也随后放到了他面前的酒桌上,喝了大大的一口后,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爽!
厚重的玻璃杯和木质桌面相撞,发出了一声沉重的敲击声,这个时候,他才有闲心望向了舞台,正好此时一曲终了,跳得香汗淋漓的舞女们随着灯光暗下而退场,新面孔的舞女又粉墨登场。
他倏然瞪大了双眼。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领舞女子那张扬的红发,和他的不同,她的就如同怒放的玫块一般,摄人心魄,不单如此,他能清楚地看到那双被台上灯光照得熠熠生辉的眼眸,一深一浅。
一隻和她身上垂挂的珍珠一样,浅粉,柔和的光泽在上面流转,恍惚是真的珍珠般。
另一隻则像是他曾见过的玫瑰花海,粉粉的,却又没有常见的玫瑰那样鲜艳夺目。
他目不转睛地望着她在台上舞动着身体,高跟鞋敲击舞台的声音随着鼓点一起传入了他的耳中,仅以珍珠和白色胸罩掩盖的上半身在灯光下白得发亮,当然,那被长长的裙子所遮掩着的腿也在她踢腿的时候让他一窥究竟。
更为出彩的是她脸上的笑容。
不像其他人,她的笑容洋溢着热情和喜爱,让人一看便知道,她是喜欢跳舞才站到台上,表演的时候,她全身心都专注在舞步上,丝毫不理会台下男人们的反应。
他想要她。
这是他在那一刻唯一的想法。
“请问是您想见我吗?”
下了舞台,褪下了那华丽却又性感的舞裙的女子走到了他的桌边,柔声地问道。
“嗯,你先坐下来吧。”
一边说着就一边倾身过去想帮她拖一张椅子过来,可手才刚碰到椅柄,她就把手按上了另一边。
“我自己来就好。”
她柔声细语地说道,随后就把那高脚椅无声地搬到了他的旁边落了座。
“你?叫什么?”
见她落了座,他连忙问出这个问题,话音刚落,他就握上了那杯已经喝了大半的啤酒,给自己灌了一大口。
随着那带着麦香的液体滑入喉咙,他听到了她的回应。
“我叫优娜,您呢?”
“??香克斯。”
他一下就把她压在了柔软的床铺上,名为优娜的女子并没有抵抗,而是非常顺从地配合他的动作,故而她的衣服脱得飞快,不过片刻,那因练舞而变得优美无比的身段便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
“好美??”
他不由呢喃出声。
她没有害羞,只是露出了一抹微笑,双臂环上了他的颈项,以此为借力点让自己凑近了他的耳侧,吐气如兰。
“香克斯大人想做什么都可以。”
曖昧的气氛,挑逗的话语,绝美的胴体。
那天晚上,他彻底失了控,身下的女子随着他的节奏而发出了甜腻的呻吟,时而高亢尖叫,时而低吟啜泣,听着这样美妙的「音乐」,更是令他兴致高昂,恨不得能把她融入自身的血肉之中。
“?想把你吃下肚子。”
她闻言笑了起来。
“大人不是已经在吃了?”
第二天早上,他还没睁开眼就便发现了她已经离开了的事情,若不是自己的身体透着一股满足的感觉,他都以为那样酣畅淋漓的性事只是他的幻想。
他以手肘撑起了身子,柔顺但又皱巴巴的被子从身上滑落,这个时候他才清醒了一点,揉了揉正四处乱翘的头发,扭头望向了床的另一半,却发现那上面非常整齐,看上去就没有人睡过的样子。
他翻身下床,把被摺叠整齐放在一旁的衣服逐件穿上,才刚把裤子穿好,他便听见一阵敲门声,几声过后,一道声音从门后传来。
“不知您休息得如何?”
他认得这个声音,是会所的经理。
“优娜呢?”
他展开手上的白衬衫,从头开始套进去,几乎是伸进去的一瞬间,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便縈绕在他的鼻头,虽说那香水也是一股廉价香水的味道,但他却没有任何讨厌的想法,反而还挺喜欢那股香气。
经理的话停顿了片刻,但他又很快继续说下去。
“优娜她出去了。”
香克斯的动作停了下来,一股令人难以容忍的沉默弥漫开来,正当经理有点不安的时候,便听门后传来了他的问题。
“去哪了?”
??还能去哪,当然是去陪客人啊!
可这话经理不敢说,又不知道如何回答,只能在门外乾笑地站着。
虽然房中的男人尚未在新世界佔下一方天地,可他未来可期,保不准他会成为这座岛的主人。
“?多少钱,我包了。”
即便知道男人看不见,站在外面的经理也连忙点头哈腰,忙不迭地问道。
“那请问您想包多久?”
香克斯听罢,想了一想,披上了那黑色的披风。
“包到我离开为止。”
言罢,他扭头走向了门,握上了门把。
他才刚在会所餐厅坐下,身着红裙的女子便从会所外走了进去,在机灵的服务生的提醒下,她望向了他,见他低头闷闷不乐地灌着酒,她露出了抹微笑,慢慢靠近了他。
“香克斯大人。”
他放下了手上的叉子。
“叫我香克斯就好。”
“坐吧,先吃点东西。”
她从善如流地在他对面的位置上落了座,他不开口,那她也不说话,只是沉默地吃着那迟来的早餐。
“你?多大了?”
昨晚没有留意,现在仔细一看,女子的五官还透露着几分稚嫩,看上去娇俏可爱,但也令他有点担心。
她似乎是看穿了他的想法,先是给他倒了一杯苦涩无比的咖啡,一边把方糖放进去一边道。
“请放心,我已经17了。”
哦?17了啊??
不对!!
他猛地抬头,瞪大了双眼望向了她,语调不自觉地提高了不少。
“17?!?!”
“啊啊??对不起呢。”
她歪头。
“为什么要道歉?”
他双手捂着脸,看上去很是悔恨。
“早知道你还这么小,昨天晚上该温柔点的。”
她不由笑得更高兴。
“不要紧的,香克斯。”
“你昨天晚上已经很温柔了。”
【紅髮香克斯】永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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