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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节

    当医生是多年被淬炼的过程,强抗压能力已经融到性格的背面。他早已经不是当初为初恋少女而急转改变人生轨迹的血气少年。如今的周津源甚至会嫌弃那样……太软弱。
    但周老爷子的电话依旧出乎意料。赵家出事了。
    赵奉阳最得力的一名下属, 被爆去年出差时曾经性骚扰女实习生。对方没有报警, 但放出了聊天记录,@了各大知名媒体和网络公安局。而不知道怎么回事,赵奉阳的照片反而被微博大v疯转。
    那种堆在公众明面的东西,不属于真正争斗的焦点。周老爷子说桃色新闻总是真假难辨, 舆论的幕后大部分有人操控, 主要在高管剧烈变动时给一些股东交代……周津塬对这些方面了解得不多, 也没有兴趣。
    他望着旁边。
    昨夜为赵想容留着的台灯仍然亮着,床侧无人。
    她居然敢一宿未归。
    周老爷子在另一方同样沉吟着, 罕见地在脑海中挑选着词,因为觉得接下来的话对儿子且同样是男人的周津塬很难说出口。不过,周老爷子是军人,他很快决定只是进行平铺直叙, 就事论事:“一直以来, 赵奉阳对他的妹妹不仅仅只有兄妹情……”
    隔着电话看不到周津源的表情。
    真的是沉默了一会,儿子温和地问:“哦,容容家到底出什么事了?”
    周老爷子说起正题,赵奉阳现在的人在医院,他的另一条腿被打断。又说赵奉阳和赵想容前天晚上闹起矛盾,这件事情严重触怒到赵家父母, 除了赵奉阳的下属被控制,连赵家远在美国的二哥赵立森也被紧急重新召回来。
    周老爷子避重就轻,隐去自己在其中的作用,只说最近派车接送儿子上下班,保障安全。但周老爷子为赵奉阳的感情半信半疑,他说:“赵家居然还有这种浑水,你要保持清醒……”
    周津塬这次秒答:“看不出这事和我有什么关系。”
    父子又交谈几句,周津塬结束通话,直接给赵想容拨电话。
    她没接。
    微信依旧停留在昨晚的页面,和两个数字为44444的转账,他的微信依旧被拉黑。
    周津源按着旁边乳胶枕头的手,骨节和青筋微微突起。有一瞬间,他升起猛丢枕头的冲动,但觉得这举动神似某人,强自打消念头。
    他深吸一口气想平息内心的怒火,但忍不住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低声念了声她的名字:“赵!想!容!”
    声音在房间回荡,周津塬的眼睛带着寒光。
    他想赵想容真是一颗粉红情种,前给涂霆写了一封堪称完美的分手信,后脚哄好他又开始夜不归宿。而赵奉阳发生的巨大变故,不必细问,肯定和她有关。现在连他自己的父亲都有所耳闻,特意打电话提醒有男人觊觎她,弄得像他连自己女人都管不住。
    同时周津塬慢慢地冷静下来。这是跟赵想容修复关系的好机会。赵想容父母家出了乱子,他可以安慰她。赵想容如果执意出国,他应急申的旅游签证日期也短,无论怎么样,他也会先勉为其难地跟着她到国外溜一圈。
    周津塬起床后,在赵想容公寓的那堆华丽礼物里挑了一圈。
    他在一个牛皮纸袋里找到一台拍立得,拍了自己信用卡正反面,又拍了护照的签证页——护照原件要自己妥善收着。万一,赵想容冷不丁地撕掉护照,更是麻烦。
    周津塬在茶几上给赵想容留了这些照片和一张字条,大意问她几号去巴黎。她可以拿他的信用卡和护照信息,把他的机票一起买了。
    周津塬留下字条后,回到医院。
    他最近没排手术,但依旧要查房,出门诊和外审论文。随后被方教授叫去其他手术室串台,隔着铅墙和两个术间,他听到一位其他科主任正破口大骂。
    周津塬隔着口罩微微一笑,出来时,果然碰到其他科室转科的陆谦。陆谦见到他就叹气。
    周津塬说:“一起出去吃饭。”
    陆谦原本建议吃中餐,顺便喝点酒。这师兄对食物向来没精细要求,今天却非要来吃西餐。两个男人也懒得寻觅新的餐馆,一商量,索性又跑来吃蓝蛙。
    吃了不到几口,周津塬就把陆谦的手机要过来。
    陆谦这厮也加了赵想容的微信好友。赵想容的朋友圈没有更新,周津塬便用陆谦的微信给赵想容发了个视频邀请。
    没有接受。
    他退而求其次,发了句:“在?”
    陆谦切好猪排,开始大快朵颐那些围绕在烤肉旁的粗薯条,他左右一看,准备将周津塬的蘸酱碟拉过来,还没碰到,被周津塬用刀背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手腕。
    “自己拿盘新的。”周津塬说。
    等侍者给陆谦端上新碟子装着的酱料,周津塬自己又要了个一次性餐具,他才说:“我现在正吃着四联药。”
    陆谦眯了眯眼睛:“四联……哦,治那个幽门螺杆菌的。怪不得分盘吃,不过,师兄你也别过分紧张,很多人得消化科的这种小病,不是什么大问题,注意身体,吃点药就好了。”
    这时候陆谦的手机响了。
    周津塬直接把手机推过来,陆谦放下餐叉,表情瞬间灰了一圈。他低声骂了句粗口“妈的千万别是我跟孙老总的那台手术出了岔子”。但接通后,陆谦的神色转而惊讶,“嗯”了几声后,用口型无声地示意“是赵想容”。
    周津塬立刻附身,掠过手机。
    但等他接听,赵想容在那端已经干脆地挂断电话。她很快就把陆谦的电话号码也预防性拉黑。
    陆谦重新要回手机,他也看到周津塬用自己名义给赵想容发的视频邀请和微信。他不由抱怨:“师兄,你追女人能不能用自己手机发,这搞得就好像我在撩骚豆豆似的。”
    周津塬冷冷地说:“怎么,难道你还动过这念头?”
    陆谦没顾得上答话,正跟赵想容打了一大段字,解释刚刚的微信不是自己发的。
    出乎意料,赵想容没有拉黑他的微信。她很快回一个“尴尬”表情,然后回复“我还以为陆医生你有事找我”。
    周津塬坐在对面看他自己的手机,他微信依旧被拉黑着。一抬头,正好看陆谦双手捧着手机,脸上露出了一种极其微妙且浮想联翩的表情。他面色一沉,猜出陆谦正在和赵想容互通微信。
    陆谦很快就将手机倒扣在桌面,顾左右而言他:“刚刚聊到哪儿?四联药,师兄啊你多注意身体,岁数也不小了。”对上他目光。周津塬那双眸子永远寒得跟明镜似的,照得人心里什么魑魅魍魉都出来。陆谦一凛,摆手说,“我就只和嫂子加过微信,我没跟她说过话。真的,我甚至没给她朋友圈点过赞。”
    周津塬也懒得理会陆谦。
    他一顿饭几乎没碰什么东西,也没怎么说话。
    吃完饭,周津塬罕见地没主动结账,跟陆谦打了声招呼就先走。
    周老爷子派车接送他。周津塬凝视着车窗外滑过的夜景。等车平稳地停到一个红绿灯口,他看着看着,突然发现脑海里正回想着赵想容。
    赵想容曾在一个匆忙的大清早,硬拽着他的胳膊要离婚。她当时就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着必须离婚,必须离婚,因为她“实在是太生气了”。
    周津塬当时的念头是,他俩存续的婚姻已经烂透了,她装什么纯情?
    但这些刻薄的话周津塬大部分时间不必讲出来,因为赵想容完全能猜到他心思。其实周津塬也同样了解她,只是现在越来越陌生。
    他第一次为她惊讶,好像也并不是看到相框后面的那些文字,而是在那个叫涂霆的小明星唱歌的场外。赵想容说他们不可能复合,除非,他体会她曾经在他身上体会到一切感受。
    周津塬先回了趟自己的公寓。
    他很快看出赵想容来过,原本要送去修缮的婚纱照已经不见了。周津塬简单收拾了几本要用的文献资料,回到赵想容的公寓。
    上午留在茶几上的照片和纸条还原封不动。她当晚没有回来。
    接下来的三天,赵想容整个人仿佛像彻底消失了般。微信拉黑,电话不接,她的红色宝马没停在原有车位。
    两人的一切联系就此中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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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晴和孟黄黄的关系,在孟黄黄父亲葬礼后居然有所缓和。
    萧晴把她老公书房里的藏书和工艺品,全部慷慨地送给孟黄黄,以作她留念。而作为交换,孟黄黄从她的小金库抠出一笔钱,让她们酒店的设计师和包工队来把萧晴家原本的书房改造成衣帽间。
    一直以来,萧晴很眼馋赵想容的超大衣帽间。只是,这和她原本的人设不符。如今没谁可以管她。她给孟黄黄拿的设计图纸,基本是赵想容衣帽间的翻版。
    当周津塬给萧晴打电话,萧晴还吓了一跳。
    周津塬对萧晴就没那么尊重,一上来就问萧晴最近见到赵想容的时间。萧晴下意识地说:“我最近也忙,不知道。但赵奉阳不是受伤了还是什么。豆豆可能在她父母家住吧。她也去不了什么地方。”
    周津塬晚上的时候乘车去往赵家,但在门禁处就被拦住。
    过了会,反而是赵想容的二哥赵立森顺着林荫道走过来。
    相比高调的赵奉阳和赵想容,她亲哥哥赵立森在赵家的存在感非常低。周津塬只知道,他很早就去美国读书,也一路念到博士。赵想容出嫁后,赵立森几乎再也没回国。
    他们最近的一次见面,还是赵奉阳出车祸的那段时间。
    赵家这次把赵奉阳的事藏得严密,对外只宣称赵奉阳又在养病,毕竟,他以前的身体也并不是很好。周津塬最初除了从他父亲那里得知消息,之后一点风声也打听不出。
    赵立森对他颔首:“好久不见。”但也没放他进来的意思。
    周津塬看着他。他的表情很难说,过了会,他说:“我今天来是专门要请你帮我一个小忙。”
    这话出乎意料。赵立森不由一怔:“什么忙?”
    周津塬侧了下头,意思是请他出来细说。
    对方一动不动,周津塬微微皱眉:“容容没把那件事告诉你?”说完也不解释,转身走了。
    等车开走的时候,周津塬一直看着后视镜。他看到赵立森注视着自己的车,接着转身,从兜里掏出手机。
    周津塬的心顿时一沉。
    赵想容这段时间显然不住在她父母家。他只是随口诈一下二哥,赵想容如果住在她父母家,二哥肯定会亲自回家问她,也不会打电话求证。她这段时间在哪里?
    周津塬最初没想到赵想容出国。
    他这几天独自住在她的公寓。因为服用的治疗胃部四联药很苦,到了夜晚,周津塬终于也出现失眠的症状。他很随意地把赵想容的各种私人物品翻了个遍,她常戴的手表,墨镜,丝巾,以及其他贵重首饰都在原地。
    两人之间拉黑操作太频繁,周津塬也只是担心赵想容的安全。以及,他冷冷地猜测她这次又会抽什么风,说不想复合之类的傻话?
    周津塬永远忙。就算要陪赵想容出国,他也要处理自己的工作以及联系法国医院的诸多事宜。
    因此,他只是把赵想容的车牌号,给了自己一个朋友,让对方查询下该车牌号在本城的出行情况。到了第二天早上,对方告诉他,赵想容的红色宝马不久前在机场的回程高速超速,有个罚单。
    周津塬稍微定心。他猜测,赵想容开车去机场接她二哥。
    完全出于一种稳妥,周津塬随手让他的朋友查了下她的出行信息。但在提供赵想容的身份证时,周津塬略微挑眉,他手头只有赵想容的护照号码,两人毕竟出国一起度过假。赵想容的身份证,他还真不清楚。
    但身份证不难查。赵想容以前在他们院体检过,可以用电子病历调一下档案。
    周津塬正在医院准备开组会,对方打回电话,说不需要再提供身份证号。
    “——护照号就够了,海关有她的出境记录。她一周前就出国了。”
    周津塬侧头夹着电话,匆忙的脚步只不过略顿了几拍。
    四周很吵。
    但一瞬间,周津塬好像只是略微惊愕,甚至内心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起伏。因为周津源又听到自己平静地说:“……我还需要更多信息。”
    “她订的上午的飞机,直飞航班号是xxxxxx,目的地是巴黎戴高乐机场。”
    .
    等周津塬深夜再回赵想容公寓的时候,带回厚厚的一沓纸。
    纸张上面,完整打印有赵想容出关前拍的最后一张电子取样照片,她的宝马车行驶记录——最近的时间,是那个什么小芳在偷偷开她的车。还包括赵想容的信用卡海外刷卡记录,她卖房时让律师做的预告登记……
    周津塬一张一站地翻着,他看着那一串银行卡消费过后的流水数字,都仿佛不明白。
    他整个下午都试图回想,两人最后一次见面。那天晚上,赵想容是否流露出什么异样。
    没有,根本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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