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高明不仅个子高，嗓门也洪亮。
    沈牧掏掏耳朵：“你往后挪挪，说话声音再小点，我听的见。”
    杨高明挺大的人，憨憨笑了一声，竟然还有点反差萌。
    刚才向沈牧要签名的女警说：“我们所长以前在空军当地勤，伤了耳朵，耳朵不大好，说话嗓门就大了。”
    沈牧点点头，他看出来了。
    杨高明身上的军味很浓，立正的姿势非常标准。
    同时，沈牧也知道他来的目的，但这次沈牧并不打算就这么轻易算了。
    林仁钊往小了说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往大了说，他的能力可以改变某一件事情的走向，以战略目的而言，林仁钊的价值，不比他的小。
    杨高明稍微压低了声音说：“首长，这次事情，是我这个做领导的失职，您把他们交给我，我不把这孙子的皮扒下来，我这职务就不干了。”
    沈牧摆摆手：“走程序，该怎么来怎么来。”
    杨高明接下来的话被沈牧一句话堵了回来，搓着手站在沈牧面前，尴尬的表情无处安放。
    沈牧也不看他，正巧手机响了，拿起来一看，这次是熟人打来的，梅世贵发来贺电，恭喜沈牧进局子。
    “哈哈哈，你小子也有今天。”
    接了电话就是梅世贵极其嚣张且欠揍的声音，哈哈的笑声很让人心烦。
    沈牧呸了一声说：“你丫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刚进来，一口茶还没喝，你怎么知道我到派出所去了？”
    梅世贵的语气带着幽怨：“你现在是大熊猫，全国保护对象，那边你刚进去，永昌公司的铃声就响了。怎么？什么事情？需要什么？”
    沈牧心里一暖，虽然这家伙嘴上不着调，但做事非常靠谱。
    “没事，一家高利贷公司，欺负了老的，我看不下去，帮老头说道说道，过来露个笔录。”
    梅世贵的情报里显然没有这些东西，他愣了一下：“你家有亲戚借了高利贷？”
    他声音提高了八度，不相信沈牧的亲戚会沦落到去借高利贷的地步。
    “不是我亲戚，一位可怜的，有大本事的孤寡老人。正巧碰上了，顺便管一下。你现在帮我查一下，那家高利贷公司的背景是谁？老板好牛逼的样子，把个副所长使唤来使唤去的。”
    梅世贵答应得很痛快：“给我五分钟，问出结果。”
    挂了电话，沈牧抬眼看到了依旧一脸紧张的杨高明，笑了笑问：“副所长和你什么关系？”
    杨高明支支吾吾道：“我妻弟。”
    沈牧懂了。看来这个传说中的副所长，也没多深厚的背景，不过一个所长通过操作，让自己的小舅子当上副所长，本事不小。
    杨高明看到沈牧笑了，以为事情有转机，赶紧追上一句说：“我提拔他进了警队，后面的事情我就没怎么管他。他是自己一步步上来的，您不信，看看他办过的案子。小刘虽然有些坏毛病，但真本事是有的，去年他亲手抓到了一个杀人犯，大冬天在雪地里和他肉搏，伤了腿，至今还没好呢？”
    沈牧歪头看了一下杨高明的腿，很温和的笑了笑，站起来，拍了拍杨高明的肩膀，语重心长道：“我知道，做姐夫的和小舅子关系好，正常，但你这样包庇，并且假报功绩，你辜负了你头顶的国徽。”
    杨高明没想到自己刚说的假话，立即就被沈牧拆穿了，立时汗流浃背，不知所措。
    不知所措的不仅是杨高明，沈牧也一样有些不知所措。
    杨高明军人出身，业务能力很强，而且也有功劳，但毛病也一样大。这样利弊都很明显的人才，就这么法办了可惜，可要继续让他这么干下去，风气越来越不成样子。
    沈牧在头疼的时候，外面晃晃悠悠进来一个人，制服耷拉在肩膀上，满脸通红，一嘴的酒气，最可笑的是脸上还有两个口红印。
    敢在派出所这么嚣张的，不用问了，一定是杨高明的小舅子。
    果然，杨高明见自己小舅子这副德行，气不打一处来，但碍于沈牧在面前，或者也是因为沈牧在眼前，他才这么生气。
    杨高明举起来，眼角瞄了眼沈牧，看到沈牧面无表情，狠狠一巴掌抽了下去：“畜生，你这什么样子？”
    这一巴掌，杨浩明卯足了劲，啪的一声脆响，沈牧都惊讶了。
    杨高明这一下手劲不小，副所长当场被抽到了地上，被打懵了。
    他还要动手，沈牧摆摆手，同时心里有了计较。
    “好了，之后的事情，交给督查处理，包括你。”沈牧得出来的计较很简单，事情让督查来办，怎么处理都是别人的事情。总的来说，沈牧管这件事情也只是一时兴起，不必这般费心费力。
    杨高明大急，但沈牧已经起身离开了，梅世贵查出来高利贷公司的底细了，那家公司老总没有他员工说的那么牛逼。而他的后台，沈牧也认识，还是熟人，江斯年，而江斯年在这家公司占据的干股不少。
    这样的合作，其实还比较普遍。
    沈牧撇撇嘴，怎么又遇到那个货了？他就不能干点正事嘛。
    梅世贵说完，笑道：“你回来也不和我说一声，要不要过来喝一杯？”
    左右也是无事，沈牧答应下来。
    他转身看着一脸纠结的杨高明，说道：“别看了，有问题的不仅是他，你也要被审查，一天天的，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沈牧训斥了一句后，转身离开了派出所。
    这里的事情，上面已经知道了，最晚明天就会有人过来审查，不必他亲自劳心劳力，这也是有实力的好处，做什么事情都有人主动安排。
    东西安排下后，沈牧离开了派出所。
    外面已经有人等着了，派出所安排的车。
    沈牧坐车到了梅世贵家，梅世贵准备好了小菜小酒，还有一旁的书凡也没睡，等着沈牧。
    他踏进梅家的大门，看到小院中的排场，脚步挪了挪，心说这架势，怎么像是梅世贵有事相求？
    梅世贵站起来，把沈牧拉倒小桌子旁坐下，当头一句话是：“有事找你做。”
    沈牧往后面看了一眼，立马站了起来，急道：“怎么不早和我说。”
    梅家，梅俊彦的屋中传出一股病气，来自于梅俊彦。
    沈牧起身往屋里走，后面梅世贵也起身跟着说：“老爷子这个病前几天才得，我也想找你，可您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我找不到。”
    沈牧表情一滞，心说前段时间他确实不好找，这也没话说了。
    他三两步走到梅俊彦屋中，这才注意到，梅俊彦的病气中夹杂了一丝丝的妖气，这不是普通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