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沈牧也郑重的一点头：“可以。”
    “可以？”赵少艾有些紧张了。
    “可以。”沈牧再次确认。“赵先生应该知道，在喃京地界，最有影响力一份报纸，是隶属于四方集团名下的报业公司吧？”
    “我知道。”
    “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等到合适的时机，你将出任这家报业公司的总经理兼总编辑。”
    “那，怎么才能办到呢？”赵少艾可没有那么轻信。
    沈牧笑道：“怎么办就不劳赵先生操心了，你最近安心准备另外一份报道就行。”说完，又接过一个文件袋，推到对方面前。
    赵少艾抽出资料细细查看，看到后头，脸上也出现了令人难以捉摸的笑容。
    “沈先生，这些资料若被捅出去，四方集团的处境，可要比你们现在更难。”
    沈牧嘴角一扬，挑起一个诡异的弧度：“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好，你想要这篇报道什么时候面世？”赵少艾已经确认了沈牧的能力，所以十分爽快的问道。
    “等我通知吧。”沈牧抽出一张名片给他。“有什么问题你可以直接联系我。”
    赵少艾接过一看，那是一张私人名片，上面根本没有什么头衔，就只有姓名和联系方式。这足以说明沈牧对他的态度。
    “好吧，不过沈先生，有句话我要说到前头。”
    沈牧一抬手，示意他直说无妨。
    “就算我跟你合作，但如果众生集团出现负面新闻，我仍然会实话实说，不会替你们遮掩和修饰。”
    沈牧听后，颇有深意的说了一句：“如果你背弃了初心，我也不会对你作出许诺。”
    赵少艾真心感到意外了，如果说之前他只是对沈牧的手段感到印象深刻的话，这时候，他对面前这个总是带着迷人微笑的年轻人分外感兴趣。出于记者的本能，他很想一探究竟，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送走了赵少艾，文吉十分不解的提出一个问题：“老板，既然他承认我们集团那些黑幕不是实情，那为什么不让他再写一篇澄清的报道？”
    沈牧苦笑一声，略一思索，问了一个没头没脑的问题：“文总，张润你总知道吧？”
    “知道啊，那个叛徒，反骨仔！”文吉冷声道。
    “如果张润现在又回来，告诉你说他之前脱离集团只是一时冲动，或者鬼迷心窍，现在愿意改过自新，将功补过，你会相信他么？”沈牧问道。
    文吉立时爆了粗口：“我信他吗个蛋！”
    沈牧手一摊：“这不就结了？”
    文吉一怔，很快明白了对方的用意。
    事情本来是赵少艾捅出去的，现在他在公众心目中的形象，是敢于支身对抗众生集团这个黑恶势力的英雄。
    如果他现在又突然公开说，是我错了，之前说的不是实情，众生集团是无辜的……公众会怎么想？肯定会认为他是被收买，或者被胁迫了。
    这样一来，不但无法洗清众生集团，连他自己的信誉都将受到质疑。
    想清楚这些，文吉也苦笑起来：“老板，我服了！真的！服了！我真是白活了这一把年纪！”
    沈牧见状宽慰道：“不，我之所以冷静，是因为我始终以一个局外人的眼光在看待这件事。而文总你是跟钟先生打天下的元老，众生集团就是你的家，难免会被冲动和愤怒蒙蔽，这也是人之常情。”
    文吉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清楚沈牧这是在维护他的颜面……
    当天，网络媒体、传统媒体、以及喃京社会上，众生集团的丑闻持续发酵，成为喃京街头巷尾老百姓热议的话题。
    而作为隐藏在幕后的人，钱昆也在密切关注着局势的走向。
    在四方集团总部，总裁办公室里，他面前摊放着今天出版的主要报纸，电脑屏幕上，也显示着主流门户网站的评论区。
    舆论几乎是一边倒的在挞伐众生集团的丑恶！
    看着这些，钱老板感觉浑身舒畅，比双飞还爽！
    “老板，好消息！”许久不见的诸小智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钱老板人逢喜事精神爽，也不介意他的无礼，笑问道：“什么好消息？”
    诸小智二话不说，直接操作起了电脑，调出操盘软件后，他往屏幕上一指：“众生集团的股价已经跌了7个百分点！”
    钱昆一看，还真是！而且在持续下跌之中！
    作为一家市值超过千亿的大企业，只这么半天时间，众生集团的市值就已经蒸发了不少！而这，仅仅是个开头而已，自己的王牌还没有打出去呢。
    “对了，众生集团那边有什么动作没有？”钱昆问道。
    “没有，只是发表了一份声明，否认所有指控。”诸小智回答道。“网上有声明的原文。”
    钱昆立即刷新了网页，很快找到了相关新闻，点出来一看，这是一份极为简短的声明。除了否认指控，再没有其他内容。
    “光喊冤不行，你得拿出证据来才是。”钱昆自言自语道。“小诸，你怎么看这份声明？”
    “这还用说？苍白，无力，鬼都不信！”诸小智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钱昆却沉默了，以沈牧的行事风格，他不可能吃这个哑巴亏的，怎么会没有其他动作？难道，他另有打算？
    这次自己集中全力，动用了一切可以动用的资源，不是要将众生集团打趴下，绝对不容易有任何闪失！
    想到这儿，他拿出手机想要打个电话，禇小智的手机却先响了。
    “嗯，好，知道了。”接完电话，禇小智得意洋洋的报告道。“果然不出老板所料，沈牧和文吉今天上午去见了那个姓赵的蠢货。”
    一听这话，钱昆收起了手机，冷笑道：“就怕他不去。唉，看来，我真是高估沈牧了，他也就是个好勇斗狠的匹夫罢了，玩阴谋，还差得远呢。”
    “那是。”诸小智附和道。“姓赵的不帮他还好，要真被收买而替众生集团清澄，不但起不到效果，反倒还会把自己搞臭。沈牧这是搬起石砸自己的脚啊。”
    钱昆突然觉得有些没意思，还以为棋逢对手呢，原来是这么个货。
    不过，想到即将吞并自己最大的竞争对手，他还是满心期待的。琢磨一阵，对禇小智道：“算了，不管他了，咱们按部就班，明天召开记者会，打出王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