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笨拙地讨好她,因为她的婢女唤名“忍冬”“秋葵”,他便命府里所有婢女的名字都改成了带有“春、夏、秋、冬”之字的讨她欢心,殊不知“忍冬”“秋葵”本就是草木名,和四时没有半点关系。
她本以为他只是贪图她的颜色,贪图她曾为公主的身份尊荣,可容贵妃的话突然点醒了她,容贵妃说父皇是害死他父母的仇人,那…陈玠的父母,到底是谁?
“娘娘可知道,陈都督的身世来历?”
安妃摇了摇头:“不知。本宫只知他出身草莽,从有了声名起就被奉为战神,追随他的人一直很多…便是连陛下,都很是畏惧他。”
念宁没有再问,却在脑中仔细琢磨着陈玠的身份,若是真如容贵妃所言,他和自己有着血海深仇,那他又为何要留下她对她好?他真的会无缘无故地喜欢上一个言语尖酸刻薄,不懂得乖巧和依顺,只会抗拒和驳斥着他的女子吗?
“本宫早就听闻过你的才女之名,不知你可否在这扇子上为我提上扶嘉公主的几句诗,”安妃望着扇子,眼中流过浅浅的忧伤,“我一直想将那诗句写上,奈何字丑见不得人。”
念宁望着那萱草纹团扇轻轻点了点头,她的字还是有几分风骨的,而且她通两种字笔,一种是专为公主所书的端正大气,另一种却是她自己研磨出来不为任何人所知的小家意趣。如今她再也不需背负那沉甸甸的公主枷锁,也不再需重拾往日的端正拘束了。
“只是这扇子不是娘娘心头的眷恋么,奴婢贸然题上字,不会坏了娘娘心中的所想么?”
“不,这样才圆满,”安妃却笑的有些苦涩,“本宫想的那个人,他心里也住着一个人。他爱拿萱草纹的折扇,我便也在进宫前缠了他给我画上,他虽应允了,但我却知道,我们之前再也不可能了。”
“念宁,你这几日风头太盛,宫中已然不适合你了,虽然我在众人面前惩戒了平卉,已是还了你清白,可依旧有很多人将你视为眼中钉。只是陛下寿宴将至,这几日不得随意出宫。等过了这几日,本宫便放你出宫,”安妃满眼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我知你父亲不看重你,嫡母也苛责你,你在这世上,可还有其他可以倚靠之人?”
念宁想到了自己皇兄,不知他现在是否还安然在这世上,安妃这么一问,她倒真有些想他了。
“或许…还有吧。”
*
这是李酌亭登基的第四年,也是他的三十二岁寿辰。念宁早早就备好了安妃出席时要穿的礼服霞帔,安妃一直不爱出风头,在别的嫔妃都忙着争芳斗艳的时刻,她却依旧如往常一般装扮清雅。
本来安妃没想叫念宁跟来伺候,但她身边一时又没什么得用的人,因而只好叫念宁跟来了。其实念宁跟来她还能放心些,这宫里头一个静宜公主一个容贵妃都将念宁记挂上了,有她在身边看着,这两人总不至于当着众人的面怎么样。
念宁低眉顺眼地跟在安妃身后,眼里却一直在偷偷搜寻着儿子的身影。差不多等满殿的人都到齐了,陈玠才牵着迟哥儿姗姗来迟,迟哥儿穿了一身新做的对襟白虎红袍,神采奕奕地被陈玠牵在手里左顾右盼着,他的小脸被那红彤彤的小衣裳衬得似乎更圆了些,脸颊儿水水嫩嫩的煞是可爱。
等他那对滴溜溜的眼珠瞅到念宁身上煞时亮了起来,小孩儿下意识地就要往念宁这边跑,却被父亲一个冷厉的眼神吓得缩回了身子。
陈玠穿着玄底阔袖金蟒袍,腰间系白玉带,长身玉立在一盏天女散花宫灯下,灯上的天女身姿曼妙面容绮丽,满灯壁的飞花都随着暖黄色的灯光飞到了灯下男子的身上,却分毫扰不乱他清冷肃正的神色。
他的眉眼在这满殿香色下显得愈发深毅俊美,玉挺的鼻梁下的两片薄唇,似乎抿尽了这世间所有的风霜炎凉。
虽然置身在这繁华砌玉的热闹里,却凌然脱却了这熙熙攘攘的热闹,如画眉眼宛若天神一般睥睨众生。
念宁似乎突然明白了那些女子对他的执念与疯狂,他确实天生就一副勾人的冷漠相,这两种不相容的极端如此和谐地出现在了一个人身上,引得尘等俗人如飞蛾般心甘情愿地扑向他,等来的却是冰霜雪冻的不屑与寒冷。
他琉璃色的眼珠淡淡扫过念宁,不带一丝温度地迅速滑开,似乎根本就不认识她这个人一般。
念宁自然也不敢与他眉来眼去,她只是贪恋地偷偷盯着儿子看,一时没留神,都不知有个浑身绿油油的人朝她撞了过来。
等她猛然惊觉那人已奔到近前,她下意识间慌忙撇开腿,前世里她膝盖上有旧伤,稍稍触碰都疼痛不止,因而她也养成了做什么都首当其冲地避开膝盖的习惯。
或许是她反应太大,那人“哎呦”了一声,还是一冲直上抱住了她,一团绿中一双晶亮亮的眼睛抬起来看向她。
“公主婶婶!”
念宁吓了一跳,慌乱间匆匆躲开那晶亮的眼睛,却在瞬间与陈玠对上,陈玠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盏宫灯下面,眼睛却直直盯着她,神情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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