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只求你能放过那些不足十岁的幼童，羽衣感激不尽。”
    说完后，蜂羽衣起身离席，跪在了李天命身前。眼泪止不住滑落了下来，可蜂羽衣丝毫没有动弹的意思。
    “羽衣，你何须如此，孤应下了，应下了！”
    李天命连忙上前，想要扶起蜂羽衣，然而蜂羽衣直到了李天命应下之后才顺势起身。
    蜂羽衣对于局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本就没有奢求李天命放过蜂鸟一族所有人，事实上李天命先前那般说也只不过是为了安蜂羽衣的心，正要放过了蜂鸟一族，李天命自己也心有不甘。
    李天命本来也是两难，在听到蜂羽衣退了一步的请求之后，立马答应了下来。
    本来此事与那些十岁以下的孩童便无关，因此哪怕是放过了，只要有蜂鸟一族成人的头颅在，震慑的效果也差不了太多。
    而蜂羽衣也是想到了这一点，因此经过了先前的那一番铺垫，总算是保住了蜂鸟一族的元气。
    “还请殿下另外给蜂鸟一族划一块地盘，羽衣愿用尽余生教导本族幼童，必为殿下解决后顾之忧，本族日后绝不与殿下为敌。”
    听到李天命答应之后，蜂羽衣也松了口气。
    这，是蜂羽衣能想到的目前最好的解决办法了，虽然蜂鸟一族此后会逐渐衰弱，可也保住了一丝元气，总比被李天命尽数屠灭要好。
    而蜂鸟一族对于卫王府来说也不过是一个蝼蚁罢了，蜂羽衣自然不希望自己族人日后再惹到卫王府，因此便打算以后呆在族中，尽力的化解与卫王府之间的仇怨。
    “羽衣，你…”
    李天命明白了蜂羽衣的意思，只是习惯了她陪在身旁，心中有些不甘。
    “你回到孤身边可好，就如之前那般，孤绝不会亏待你。”
    “请殿下原谅，没有了蜂羽衣您还是卫王殿下，可蜂鸟一族没有了我，日后难保不会有第二个蜂峰。请殿下成全。”
    蜂羽衣能感受到李天命对于自己的感情，无关爱情，只是这么多年朝夕相处的感情。
    只是就如她说的，没有了自己，李天命依然是卫王，生活不会有太大改变。
    但没有自己照料着的蜂鸟幼童，恐怕生死难料。
    别怀疑，那些西北官员为了讨好李天命会费尽心思的对付蜂鸟一族，哪怕这并不是李天命所要的，可李天命也绝不会为此责罚那些官员。
    但有了蜂羽衣在便不同了，不说李天命对于蜂羽衣那特殊的感情，就算以蜂羽衣对于西北的了解也绝对吃不了什么亏。
    “殿下，日后蜂鸟一族必定以你为马首是瞻，此事非我不可，羽衣福薄，未能一直侍奉殿下，还请殿下成全！”
    看着李天命目无表情的模样，蜂羽衣坚定的说道，若说就这般离开李天命她甘心吗？自然是不甘心的，可若是她不离开，不说朝夕面对两人会显得变扭，就说那些蜂鸟一族的幼童，交给别人自己也放心不下，唯有自己亲自教导，日后才能避免悲剧再一次的发生。
    “孤，准了！”
    看到蜂羽衣眼中的倔强，李天命知道她心意已定，两人再也回不到从前，因此神情显得有些落寞。
    蜂羽衣既然下定了决心，李天命也只得尊重她，因此离开的时候有些心事重重。
    可这就是现实，世界不可能围绕着他一个人转，眼下无疑是最好的解决办法，哪怕李天命再是不甘也只得接受。
    “今晚，孤便会命人将蜂鸟族幼童带到隐秘之地。你，便一同去吧，孤会安排人接你，一应所需物资孤皆会准备妥当。”
    走到了房门前，李天命留下了最后一句话后便推门而出，只剩下身后泪流满面的蜂羽衣。
    “殿下，羽衣知晓你的苦衷，日后蜂鸟一族必不负你！”
    知晓再也回不到从前的蜂羽衣跪坐与冰冷的地板上，神情坚定的自语道。
    她不怪李天命，她知晓以李天命向来赶尽杀绝的性子能如此对待蜂鸟一族已经仁至义尽了。
    李天命离开蜂羽衣所在之后，连夜吩咐天涯组织将蜂鸟一族的幼童带往了陵墓所在，连同蜂羽衣一起共有千余人，倒是给死气沉沉的陵墓山谷注入了一丝活力。
    李天命也知道西北上下得知蜂鸟余孽，为了讨好他必定会拼死灭杀，因此放到陵墓那有老兵守护着安全的很。
    在此之前李天命与老兵的头脑，胖瘦老兵，老李头交代了照料蜂鸟族，因此也不必担忧会有生命之威。
    同时本来就要送物资给他们，多了蜂鸟族多送一些也不会有怀疑。
    更重要的是老兵们本就死忠与李家，在他们的潜移默化之下，相比新一代的蜂鸟幼童成长了之后势必会受到影响。
    不说为了李家鞠躬尽瘁，但也不大可能再与李家为敌。如此安排，李天命也是煞费苦心，只希望蜂鸟一族莫要辜负了李天命这一番好意才好。
    想来有蜂羽衣在，加之老兵们的影响，也出不了什么大问题。
    李天命此举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便是让这些对李家忠心耿耿的老兵们看守陵墓的同时看住了蜂鸟一族的幼童，若是他们有所异动，老兵们绝对不会放过他们。
    加之此地灵气充沛，比蜂鸟一族原本的领地好了不知道多少。
    如此恩威并施之下，若是蜂鸟一族还有异动，只能说太过于不识好歹，哪怕李天命将之灭族也不算是亏欠蜂羽衣了。
    这个世界就是这般的冷酷，来此十多年经历了许许多多的李天命自然是深有体会。
    不会再如刚来时那般对于周围所有的一切都抱有善意，过去那些惨痛的记忆无时无刻不再提醒着李天命。
    若要在这个世界过得好，那些善良无用。唯有自身变得比任何人都强大，如此才能左右自己的命运。
    当李天命接任了卫王封爵的那一刻起，便注定了他要扛起西北的大旗，从此个人的心思皆要放到一边，事事以卫王府为重。
    也是因此，听到了蜂羽衣的请求之后，李天命并未挽留。
    哪怕再是不舍，也只得放她离去，否则哪怕李天命除去了心有异心之人，可西北上下也绝对无法服从他公私不分的态度。
    眼下蜂羽衣体谅他的难处，自己要求带着蜂鸟一族退隐，无疑是最好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