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所在之地出,要了昆仑君的命簿便直奔人间而去。匆匆离去时踌躇片刻,寻了白道了句拜托,白轻笑,回了句不妨事。
地府的班子百年一换届,渐渐的巍有了个斩魂使的名头,皆传他乃为鬼仙之身,一把斩魂刀无不可斩之物,广受人间阴界敬畏。
而白也被传出了一个渡亡君的称号。不知是谁传出当日神农身死,下一刻渡亡君自轮回而出,承生死二气游历凡间度化亡魂,乃是神农大神一腔宏愿所生。口口相传之下,除了那些真正的知情者,绝大多数的人都当了真。
有次巍归大不敬之地,见到白,还笑着打趣了句“我怎么不知你何时成了神农宏愿所化的仙人了?”
白坐在一棵巨大的枯槁的古木下,手抠唆着树粗粝的树皮,一不小心扣下来一小块,飞快的丢到一旁,然后面无表情的看向巍,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巍有些哭笑不得,“你若是心里不悦只管去找他们便是,那些家伙,你便是掀了地府他们也不敢说个不字,何必在这里跟功德古木过不去。”
这些年他常游走于世间,远远地守着那个人的每一次转世。朝代更迭,万象变幻,他经历的多了,看的也越发清楚。白这个人,虽然嘴上说着无情无心,但却总有些莫名而来的柔软。
这些年里,白常驻大不敬之地,但当巍回来的时候,他也会去世间转转。随手引渡亡魂,斩杀邪佞,庇护老弱孤苦,嘴上说着不会做的事,他倒是全都做了。
巍后来又有几次与他一道在人间行走,也曾亲眼见过他的所作所为。往往事情已经完成,白才会茫然的看着自己的手,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又多做了什么。如此心性行径,倒也难怪旁人尊一声渡亡君了。
“我只是做该做之事而已,当不得尊称。”白抿着唇,纵使四周为黑暗所笼也掩不住一双深灰的眸子里光晕流连。
本就是因为每次踏足凡间都会忍不住做些什么,所以如今才待在大不敬之地不再外出,却还要被一堆人渡亡君渡亡君的喊,不断提醒他犯下的错误,好烦。
白鼓了鼓腮帮子,又转过身继续在功德古木上扣弄起来。行动有些幼稚,心中却自知只是不愿意看着如今的巍而已。
几千年的时光,连地府的那些家伙都换了几十届,昆仑君怎么说也转生了快百次了。巍每次都去寻,每次回来都会变上一些。
犹记得第一次时,他尚还会难以自制的去疯去哭嚎,需要白将他制住才能拉回理智。再后来几次,他每回回来都神色压抑,那时白会陪着他打上一架,算是纾解戾气。
之后,他越发的压抑、克制,一举一动都像是套在了壳子里,硬生生将自己从心性纯然却难言暴戾的鬼王变成了如今的端方君子。
他不再哭,或者说哭的太多早便哭不出来了。他在人间学了不少技艺,也包括书画。于是,他每次回来都会带回一副画,画着那个人转世的模样。然后将画藏起来,再在大不敬之地的黑暗中等着他的下一次转世。
变得,实在太多了。只是那颗心,让他又仿佛几千年来从未变过。
白也在变。他能感觉的到,久居大不敬之地处,让他与世间情感之间的缝隙越发扩大,到如今已成了一道天堑。
他眼神澄澈,心中清明,变得越发有了看似有情却无情的意思。不说别的,只说他身为艾文时的亲人和他上个世界默默承认的朋友,如今便是他们一起死在了他眼前,他也依然是这幅样子。
不悲不喜,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说不定还要说上一句生死有数,命运使然。
巍笑了,很温和的那种,“白勿要妄自菲薄,大封能安然无恙至今,不让鬼族逃出,白功不可没。”
“你想好了?”白突然冒出来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什么?”巍皱着眉头问,似乎没有听懂其中的意思。
“大封虽为圣人所立,然已经历近五千年岁月。时间损耗,大封一日弱过一日,以如今情景,最迟五百年必将迎来破封之日。”
白注视着功德古木的根部,粗粝的树皮和狰狞的根茎裸露在外,带着有些令人发憷的枯败之感。
“大封破,鬼族出,巍,你当日应下神农,大封若破,则身殉大封与鬼族同归于尽,是也不是?”
巍抿着唇,脸色有些发白,“是,白,我知此事瞒不过你,只是……”
“我与你同去寻人的几世里,除开第一世外,
一世正逢盛世,他才可堪勾股,金榜题名打马游街,又风风光光的迎娶了娇妻,可谓一世顺遂。而你在他打马过红楼的时候只敢混在人群中小心翼翼的看上一眼,然后便拉着我去喝酒,一碗下肚便醉的不省人事。
一世算是乱世,烽烟四起。他为饥荒与战火所累沦为流民,更是险些成了别人锅里的肉。而你依然藏于暗处,偷偷助他逃出升天,一路护着,直到他因流矢而亡也不敢露面与他说上哪怕一句话。可笑他还一直觉得是自己运气好。”
“白!”巍喝了一声,白扣着树皮的手顿了顿接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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