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情况危急,他与众侍卫拼死突围一路不得不向密林深处而去,狼狈如丧家之犬,简直是平生之耻。
是谁有能力在皇帝贴身的御前侍卫中安插奸细?又是谁能这样煞费苦心想要他死?背后之人到底谋划的是什么?……一个个疑团团扑面而来。刺杀虽然已经过去,但是这留在他心中的种种警示与谜团却是让他无法安稳。
这便是皇权之路上的血雨腥风吗?他才刚志踌意满,却已开始嗅到了不同寻常的阴谋气息。
这便是他回京之时临时撤掉御前侍卫和禁卫军的原因所在。
龙辇摇摇晃晃,载着两人向着皇宫而去。周惜若看着沉思的龙越离,不禁|看向前路。晨起的轻雾还在路上弥漫,远远看去犹如人也在迷雾中穿行。她不禁握紧了他的手。
龙越离对她一笑,却遮掩不住眼底沉沉的阴郁。
……
回到宫中云水殿,四处焕然一新。周惜若看着宫人喜气洋洋的面容,面上却无法挤出一个笑容。林嬷嬷以为她受惊了,一连几日都煮了安神茶给她喝。周惜若依然心事重重,不得展颜。
“如今娘娘已身为贵妃了,还有什么烦心的事呢?”林嬷嬷问道。
周惜若摇头:“母亲别问了。”
她犹豫了一会,从妆盒中拿出一瓶未用完的药膏,包好,然后与一把匕首一起放入木盒中,唤来林公公道:“林公公想个办法把这盒子交给邵相大人。就说我多谢他相救之恩。”
林公公面色诧异,却也不敢问,拿了木盒退下。周惜若看着他离去,久久不语。身后传来一声叹息。她回头,却对上林嬷嬷不赞同的目光。
她低了头,道:“母亲想要责备我便说吧。”
林嬷嬷看着她清丽的面容上黯然神色,眼中皆是同情与怜惜:“娘娘对他还有情意在。这是娘娘最大的弱点。”
周惜若低声道:“我宁可他对我再狠一点,也不要他如今处处救我帮我。他……”她眼中渐渐盈满了泪水:“我与他不是一路的人。他终将离开,而我早已是皇上的人。”
林嬷嬷叹息,轻抚她的发,轻声道:“自古男子最薄情,而女子最容易死心塌地。一点好就能将前事忘记。娘娘并没有错,不要再自责自己。日子还是要过的,如今娘娘已是贵妃了,也许将来的路会更难走。而邵相大人也会有很好的前途。”
周惜若慢慢依偎在林嬷嬷的怀中,在宫中,只有她的怀抱如母亲一样温暖厚实,在绝望时给她希望,在她走投无路时候给她指点迷津;在她顺坦的时候提醒她,在她伤心时安慰她。两人不是母女却更胜是母女。
她喃喃道:“是啊,他会有很好的前途。但愿我与他能两两相忘,再也不用爱恨纠缠。……”
过几日内务府派了总管内侍前来传旨:周惜若被封为贵妃理应迁宫,住在更大的永宁宫。永宁宫是仅次太后与皇后所住的宫殿。福明宫与它相比都稍逊一筹。
周惜若犹豫不决。内务府总管笑眯眯地劝道:“奴婢知道娘娘念旧。不过皇上也说了娘娘一直住在云水殿中实在是太过委屈了。永宁宫才符合娘娘的身份。而这云水殿也不会让其他宫妃来住。皇上说日日会有人来打扫,娘娘想来随时都可以来。有娘娘在的地方,才是皇上心中最心神往之的去处。与云水殿再也没有关系。”
周惜若沉默了一会,问道:“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内务府总管笑道:“奴婢可不敢胡乱传旨。”
周惜若这才答应搬入永宁宫。搬入永宁宫需要更多的内侍与宫女,还有各种各样的女官。周惜若便命林公公与林嬷嬷前去内务府亲自挑选。内务府的行动十分快,一应准备妥当。挑了个吉日便请周惜若搬入永宁宫。
那一日,春光灿烂,永宁宫迎来了新一位的女主人。周惜若看着巍峨奢华的宫殿,眼前所见宫人服饰整齐,举动规规矩矩,端坐在宽大的殿上的主位,放眼所见高高的宫阁,亭台水榭,身上着沉重的凤服凤冠,繁复精美的金丝绣花刺亮了眼。手上皆是华美的金玉宝石手镯,珠玉满身,无一不价值连城。
宫人前来跪拜,三呼“千岁,千千岁”。
周惜若笑了笑,柔声道:“平身”声音中到底有几分的娇媚,几分的落寞,几分的淡然,却是再也说不清。
这一年,她年方二十四岁。人生一半还未走到却已是这齐国年轻帝王心中最宠爱的妃子。从卑贱的弃妇走到今日,她只用了三年。
……
中宫中,夜已沉沉如晦。皇后枯坐在殿中看着宫人燃起宫檐下一盏盏精致的红灯笼,心中涌起一股烦躁。她怒道:“拿下!拿下!统统都给本宫拿下这些碍眼的东西。再怎么点皇上都不会来中宫,点上难道让整个后宫来看本宫的笑话不成?!”
女官们不敢违背,急忙去吩咐宫人熄灭灯笼。
宫灯不点,整个中宫越发死气沉沉。皇后看着眼前的一切,越发气闷。她想了一会,对女官道:“扶本宫出去走走。”
女官们连忙扶着她出了宫殿。殿外新鲜的空气令人觉得舒畅。皇后神色稍缓,女官们见她心情好转,讨好地问道:“皇后娘娘要去哪里走一走?”
皇后随意道:“就随便走走吧。”
她说着出了中宫向御花园走去。女官们见她兴致好连忙在一旁说说笑笑陪着她。一行人走到御花园中。皇后扫了一眼,忽地目光被远远灯火通明的所在所吸引。她不禁问道:“这么晚了还有谁在宴饮。”
宫人连忙去问。一会前来禀报:“启禀皇后娘娘,是皇上与莲贵妃在园中赏海棠。”
皇后脸色一沉,冷笑道:“这个时候赏什么花儿?”
话虽如此她却悄悄走了过去。她特意让宫人不要去禀报,远远看着,果然见亭台中灯火通明,龙越离依着凉榻,面上含笑,长长的墨发散下,神色慵懒。一身紫金烟霞色凤服的周惜若正跪坐在他跟前的凉席上,为他煮茶。她的手势十分优雅,一举一动皆可入画。红烛高照,两人时不时相视而笑,及时这么远看着都觉得两人如神仙眷属,令人心生羡慕。
皇后暗自咬了咬牙,冷冷道:“回去吧。”
她心中嫉火中烧,怒而回了中宫。宫女端上清茶,她看着那茶水,眼前不由自主地浮现方才周惜若煮茶的身影,一甩手狠狠把宫女手中的茶打翻。
“以后本宫不喝茶!”她怒道:“不过是贱妇,学了风雅皮毛还以为她就是枝头的凤凰了!本宫还未死呢。皇上这么抬举她也不怕天下人耻笑!”
宫女被茶水烫了一身,可是见皇后震怒不敢喊痛只能喏喏收起碎了的茶盏。皇后骂了几句以后,心中气闷还未消除。
她想了想,冷声道:“去请文美人来,就说本宫有事找她。”
宫女诧异,道:“皇后娘娘,天都这么晚了,文美人恐怕都安歇了……”
皇后一瞪,宫女脸色顿变,匆匆退了下去。皇后看着昏暗的中宫,冷笑声声:“周惜若,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
……
龙越离在林场中被刺,刑部追查下去却未有头绪。那些刺客是从何而来,又是从什么地方派来的,根本无法查起。就连那谎报林中有老虎诳龙越离进入山林中的那个御前侍卫都是易容假扮的。所有的线索断了个干干净净,无从查起,成了一桩秘而不宣的悬案。龙越离心中惊怒交加,下了一道暗旨,把御前侍卫统统换了一遍。所有有疑点的侍卫都要去天牢中查一遍。
这样清洗筛选虽不动声色却令宫中无形中气氛冷凝。
三月春光烂漫,许多宫妃都去上林苑游玩。周惜若趁着天气好在上林苑中走动。上林苑春花次第盛开,花团锦簇十分美丽。远远走来一队宫妃。当先是珠圆玉润的庞明燕,她如今五个月的身孕,肚子越发明显。她身边一位娇小玲珑的标致人儿,身段如弱柳扶风,打扮素雅,站在珠光宝气的庞明燕身边越发显得优雅娇美。
周惜若定睛一看,原来是文美人凌瑶。
凌瑶眼尖,看见周惜若走来,连忙对庞明燕道:“容华娘娘,前面是莲贵妃娘娘,我们去拜见吧。”
庞明燕有些心虚,可是此时走也不是,于是随着凌瑶上前请安。周惜若看了她们一眼,含笑问道:“今日这么巧竟碰见了贞容华与文美人。”
凌瑶恭谨笑道:“是臣妾有福气得以碰见贵妃娘娘。”
周惜若看了她一眼,笑道:“文美人的嘴真甜。”她说着看向庞明燕。
庞明燕见周惜若似笑非笑的眼神扫过自己的面上,连忙恭维道:“好几日不见,贵妃娘娘的气色很不错。”
周惜若笑道:“贞容华的气色也好。”她说完就要走。
凌瑶见她要走,热情相邀:“今日难得两位娘娘都碰见了,何不一起游湖赏景。春光最是惬意,多走动走动对身体也好。”
周惜若本来想走,一听这话不由看向庞明燕。庞明燕犹豫不决,见凌瑶热情相邀,只能道:“只要贵妃娘娘不嫌弃。”
周惜若点了点头,吩咐下去:“去准备画舫。本宫记得上林苑中有画舫的。”
权力的好处便是一声令下,自然有人办得妥妥帖帖。一行人边走边说就来到了画舫停放处,宫人早已准备妥当。一行人上了画舫,果然坐在船头可以尽情饱览风光。凌瑶对两位道:“臣妾今日见春光好,突然想给两位娘娘献丑。清唱一首。”
周惜若一听这话兴趣盎然,拍手道:“不错。文美人请。”
贞容华也笑道:“我竟不知文美人除了诗书好,也能歌能舞呢。”
凌瑶谦虚笑道:“臣妾只不过小时候被父亲逼着学得东西多了,所以略知皮毛。”
周惜若眼中笑意深深:“你父亲果然有先见之明。”
凌瑶微微一笑,就迎风立在船头上清唱起来。她一展歌喉果然清亮婉转,令人精神一震。她唱的是一曲“虞美人”,词风婉丽,歌声借着水面传去,犹如天籁。整座画舫的人都听得如痴如醉。
一曲罢,画舫刚好停在湖的东岸。周惜若笑道:“没想到这么快就停了船。本宫还未听够呢。”
凌瑶恭谨笑道:“贵妃娘娘若喜欢,臣妾挑一日娘娘有空的时候亲自去永宁宫中献唱。”
周惜若一听兴趣顿起,她笑道:“本宫也曾习过舞,有一曲本宫觉得若由你来唱定能艳惊四座,比笙箫伴着更好点。”
第2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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