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好意思,是我错怪你了。”我闷闷地道歉。我这人就是这样,认定自己没错的时候,绝不会轻易妥协,但是如果发现确实是自己错了,我肯定马上道歉,绝不厚脸皮胡搅蛮缠。
幽精之魂哼了一声,睨着北冥耀问:“你敢让本王感应一下吗?”
北冥耀笑了:“有什么不敢。”说完,也不等幽精之魂动手,他自己就咬牙用另一条没受伤的手臂解开了绷带。
随着动作,原本就崩裂了的伤口渗出更多的血来,他额角也冒了虚汗,但就是咬着牙一声都没吭,硬气得让人揪心。
病房里的其他人瞧见他的举动,都吓了一跳,有个病人家属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干啥呀?有啥不顺心的也别拿自个儿的身体撒气呀!”
北冥耀冲着那人扯了扯嘴角,说:“我没事儿。就是伤口崩开了,我想看看裂的口子大不大。”
“这哪能自己看,你等着,我给你叫大夫去。”对方也是个热心肠,说完就小跑着出去了。
北冥耀没拦那人,转而望向幽精之魂,面上一片坦然,传音道:“查吧。”
幽精之魂也没客气,立即把自己的手掌覆盖到伤口处,眯起长眸细细感应,半晌没再言语。
我对师兄有着十足的信任,绝对相信他不是半面女鬼的同伙。但此刻不知道为什么,竟也忍不住有点紧张。
“感应到什么了吗?”我问。
北冥耀有恃无恐地笑着看向幽精之魂,无声地用眼神询问,神色间带着明显的嘲弄和讽刺。
幽精之魂十分不爽,目光冷冰冰地在北冥耀的脖子上扫了一圈,很想用自己的双手狠狠掐上去。但他最终还是默默地压下了这份冲动,垂眸抿唇,敛去所有情绪。
“没有。”他轻声回答。
与生俱来的骄傲,让他不屑于撒谎。哪怕说实话会给自己带来难堪,他也不愿用谎言折了自己的骄傲。
北冥耀低笑出声,神色愈发得意:“这下你没理由再怀疑我了吧?”
幽精之魂一言不发,拂袖而去。
不多时,就有护士过来给北冥耀缝针、重新包扎伤口,一边包扎还一边责怪他不该自己瞎动。北冥耀陪着笑脸也不解释什么。我在一旁看得十分歉疚,悄悄传音道::“师兄,真不好意思……”
“说这干什么,又不关你的事。况且也都过去了。”北冥耀不想继续谈这个话题,就跟替他包扎的护士搭话,询问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出院。结果自然是被余怒未消的护士又训了好几句。
不过训归训,护士还是告诉他,如果不发生感染等意外的话,再观察个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
三天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我心里很不踏实,怕那个蛊师找上门来,也怕被道宗的人发现。
师兄倒是比我乐观得多,还反过来劝我,说幽精之魂既然发现并且弄死了那只蛊虫,定然不会让蛊虫在死前把讯息传递给蛊师。所以,我们暂时还是安全的。至于道宗那边也不用太担心,他们虽然人多,但是国家这么大,他们不可能搞什么地毯式搜查。所以只要我们躲得好,就不会被他们找到。
听他说完,我心中的压力才算是消减了些许。他还告诉我,钱的问题也不需要担心,他手头的钱足够应付养伤期间的各种花销,并不需要我出去打工什么的。
“就是我养伤的这段时间,得靠你照顾了。”他笑着传音。
“应该的。”
我心里其实一直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内疚。虽然师兄出车祸是意外,但他毕竟是为了来找我才会被车撞,所以我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但是这些情绪我只能搁在心里,没有办法说出口。我垂下眸子暗暗地想,这段日子一定要尽最大所能照顾好师兄。也许只有这样,才能缓解这种内疚的情绪。
“小隐。”师兄忽然轻声叫我。
“嗯?”我抬眸,迎上他深深的目光,发觉自己的影子映在他深深的眸子里,仿佛沉溺在无尽的缱绻当中,不由得微微一怔。
他望着我,眼中的缱绻愈发浓稠,却也变得愈发隐晦。
似是终于想起什么,他艰难地将目光从我脸上挪开,用力地闭上眼睛,再睁开时,所有的温柔眷恋都已消失不见。
“跟我说说你被那个家伙带走以后,到底发生了什么吧。我都还不知道呢。”他说。
“其实我也不太记得凌无殇把我带去哪了,那段记忆好像被他抹掉了。反正我有记忆的部分,是从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山上开始的……”
我把自己在村子里的遭遇都讲了一遍,师兄静静地听着。听到我说得到田玲玲各种的许多帮助,他感叹说我不愧是天乙贵人,到哪里都能有人相帮。但是听到后面,知道田玲玲对我的算计和怨恨,又气得恨不得从病床上跳起来,才缝好的伤口差点又崩开。
“太不是东西了……怎么会有那种人!气死我了!”他被我按在床上,仍没法消气,不断地念叨。
由于太生气,他甚至都忘了应该用传音术,这几句话是直接用嗓子说出来的。
病房里的其他人听得齐齐一愣,随后飞快地彼此交换了一下眼神,再看向北冥耀的时候,表情都变得微妙起来。
我赶紧捂住北冥耀的嘴:“师兄你可别再说了,他们都听见了。你看,他们都快把你当神经病了。”
北冥耀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忘了用传音术,尴尬之下,火气倒是消了不少。他尴尬地传音:“知道了,我后面注意。”
我这才把手拿开,说:“你还得住院观察呢,别让同屋的人觉得奇怪了,不然你呆着不难受么?”
“他们爱咋想咋想呗,我还管他们?”说是这么说,但他还是很注意地没有再犯相同的错误。
随后,他又问我是怎么从村子里逃出来的,我也没瞒他,全都照实说了,包括凌无殇和孟婆的出现也都说了。
出乎意料的,他竟然对凌无殇和孟婆的事情格外感兴趣。“你确定他们真的在一起了?”
“呃……不确定。我总感觉他俩的状态怪怪的,尤其是凌无殇,我感觉他有点刻意。”我有点奇怪师兄为什么会关心这个,不过转念想想,那毕竟是传说中的孟婆,换做旁人听说孟婆恋爱了,也会忍不住多打听几句的吧?
北冥耀垂眸,不知道究竟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问我后来发生了什么。我也都一一说了,还复述了黎静死前的诡异预言。
“师兄,你说她那句话到底什么意思啊?什么叫自己给自己设套啊?”
“我也猜不出来。”顿了顿,北冥耀又劝我:“说不定是她精神失常胡言乱语呢?既然猜不透,你就别一直想了。一直钻牛角尖,本来没事也变成有事了。”
黎静才不是胡言乱语,她那双眼睛是真的能看到一般人看不到的东西,不然她怎么能发现我和幽精之魂的存在,又看出幽精之魂的鬼王身份呢?
我想反驳师兄的话,但是话到嘴边,才想起来是自己刚刚漏讲了这一段,只说了黎静对江唯月的提醒,以及说我的那句话。缺少了如此重要的信息,师兄会觉得黎静说的都是疯话也就不算奇怪了。
想了想,我还是决定不说了,免得师兄跟着我一起提心吊胆。他现在受了伤应该静养才对,这种想不出结果的事情还是别让他费神了。
所以我笑着点头:“嗯,师兄你说的对,我确实不应该钻牛角尖。反正也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
“这就对了。”师兄对我露出轻松地笑容,转而随便扯起了闲话。
我也随意地跟他瞎聊,只说轻松有趣不需要费神的话题。实际上,我心里很后悔,刚才就不应该跟师兄说黎静的那句话——虽然师兄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很轻松,但我不知道他心里是否真的如此。万一他一直为了我的事暗暗劳神,耽误了身体恢复,那我会非常愧疚的。
半夜,我趴在师兄病床边的小桌子上,将睡未睡之际,忽然觉得背后一凉,顿时整个人都惊醒过来。
有人偷袭!
我想也不想就要防卫,却听见清冷而熟悉的传音——
“江唯月的父母到了。”
我怔了怔,转身却没看到幽精之魂。看来他并没有亲自过来,只是传音通知我一声而已。
他应该还在生我的气吧。气我之前误会他,说不定也气我这样衣不解带地陪伴、照料师兄。以他的老古董观念,以及霸道的独占欲,定然是接受不了的。
不对,我想这些干什么。他生不生气,管我什么事?
反正我问心无愧,干嘛要在乎他怎么想?他是我什么人?
我压下不相干的思绪,又看了看病床上熟睡的师兄,确认他目前状况良好,才悄悄地分出一小缕神念绕在床边,轻手轻脚地向病房外走去。
黎静对江唯月的规劝,让我觉得她父母的到来并非好事。况且,如果真的没事发生,幽精之魂也不会特意传音叫我。
我得过去看看。
第256章不经意的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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