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楠死命的想着照片里的男人究竟是谁，他忍不住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为了离开这个鬼地方，他说什么也要想起来。
    离轩也没有再催促他，毕竟现在只能靠这个家伙想起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有了名字才好追查，才能完成温婉清的任务，她的功德才能到手。
    想着这么一点，离轩的态度就好了一些，没有对闫楠冷眼相待。
    “我……我好像想起来了！”闫楠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咧开嘴大笑着，指了指相片说道，“他是我当时的长官，叫穆年耀！”
    “你把名字写下来。”离轩幻化出一张纸和一支笔，递给了闫楠。
    闫楠愣了愣，摸不着头脑的说道：“我不会写字啊！”
    离轩：……
    那你说个锤子！
    离轩只能给闫楠写下这三个字的同音字，让闫楠一个个的来认。
    于是场面就是离轩不断的暴走，闫楠缩着脑袋可怜巴巴要哭的样子，路过的看守们还以为离轩在欺负闫楠，不免为他感到同情。
    “大人果然是那么威严啊！”看守们不由得感叹着。
    终于在耗尽离轩耐心之前，把名字确定下来了，离轩觉得如果自己还活着，一定会被闫楠这个蠢货气到心肌梗塞。
    “你跟他关系怎么样？”离轩好奇的问道。
    她拿到名字之后，便将闫楠的惩罚撤回了。
    闫楠现在这会正一蹦一跳可乐乎了，但离轩觉得自己可以再问问一些信息。
    “就上下属关系啊。”闫楠顿了顿之后回答道。
    “嗖！”闫楠耳边擦过一道利剑，把他耳旁的碎发给割断了，飘落在地上。
    他看着眼前面无表情的离轩，第一次感觉到了比恶鬼还恐怖的存在。
    “说谎？本使可是会把你丢进地狱里头，让你好好感受拔舌的美妙之处。”离轩说的话像是开玩笑，但声音却冷冽极了，令闫楠忍不住发抖起来。
    “我……”闫楠感觉到了离轩那充满压迫的气场，他忍不住抖了抖，看着离轩不敢说话。
    这个女鬼，似乎不是普通的鬼魂？
    闫楠脑子里转了转，好像是那些看守经常说的……白无常大人！？
    离轩抱着手臂，看着他一言不发。
    闫楠吞了吞口水，受不了离轩的凝视，抖了抖说道：“我是救他才会死了的。”
    离轩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闫楠也不敢再说谎，便说了他和穆年耀之间的事情。
    那时候敌军打得很猛，他们队几乎要撑不下去了。
    穆年耀是主要成员，怎么样也不能让他牺牲在这里，他是军队的希望。
    于是二十出头的闫楠自告奋勇，顶替穆年耀的身份去和敌军拼搏，而他寻找机会就离开。
    敌军的目标是穆年耀，只要他冒充得好，就能吸引敌军的注意力，让穆年耀带着剩下的人撤退。
    闫楠和穆年耀身形相似，脸上抹把灰换个服装还是可以以假乱真的。
    当时穆年耀没有答应这个计划，因为他知道闫楠去了，那就是死路一条。
    但闫楠执意要去做这个任务。
    他很胆小，一直没有为队里做过什么事，每次打仗也都是躲在最后面，看着自己身边的兄弟们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他才明白，他这样苟且偷生是没有意义的。
    只有让敌人都消失，他的兄弟们才不会再离开，才不会再有人死去。
    那是闫楠这辈子，做过最有勇气的决定。
    追踪穆年耀是被人拖走的，闫楠穿了他的衣服带队攻打敌军，与对方以死相搏，死在了那片沾满鲜血的土地上。
    他是以穆年耀的身份死的，死了之后他差点变成了孤魂野鬼，还好后来被鬼差带了回来。
    因为身上有功德，他就选择了留下来当鬼差。
    “难怪穆年耀会用你的名字作为假名，原来是有这个意义。”离轩听完之后说道。
    这个男人还真是有种奇怪的魔力，不管男的女的都愿意为他牺牲。
    虽然在当时的背景下，一切都是大义，但说实话，这种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得到的。
    毕竟生命只有一次。
    没想到穆年耀居然用他的名字活着，闫楠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是他犯了什么事吗？大人为什么找上我？”闫楠有些疑惑的问道。
    “与你无关。”离轩知道这些之后，便打算离开。
    闫楠走到离轩面前拦住了她，忐忑不安的问道：“他是一个很好的长官，我虽然过了这么久对他有些遗忘了，但现在想起来还是知道他以前对我有多好的！我天性胆小又懦弱，在队里根本就没有立足之地，是他一点一点的帮助我克服这些困难，我才能成为队里的一份子，才能为国贡献一点力。”
    离轩看了他一眼，平静的说道：“也许他对你很好，但他对某些人，也是残忍的。”
    说完，她便瞬间消失了。
    闫楠还想说什么，但离轩直接不见了，他不由得担忧起来。
    希望长官没有犯什么罪吧，这位大人，看上去对他很大意见啊！
    从地狱离开，离轩再次来到了云芝这里，这次她给云芝提供了穆年耀详细的资料。
    云芝推了推她那百年不变的黑框眼镜，召唤出了生死簿，开始寻找穆年耀那一页。
    不到一会儿，生死簿就停了下来，展现出属于穆年耀人生的一页。
    “喏，自己看。”云芝弄好之后便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她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应付离轩。
    离轩看着上面显示的资料，不由得皱了皱眉。
    穆年耀活到了八十岁，有妻有子，儿孙满堂！
    布袋里的温婉清丝毫不知情，离轩觉得自己全程屏蔽掉温婉清的感知是正确的。
    她等了几百年，为了要一句交代。
    结果穆年耀呢？
    娶妻生子，荣耀满身，成了国家大功臣。
    而牺牲掉的温婉清呢？
    连个名字都不配有，也没见他为她做过什么。
    果然，什么爱情都抵不过现实。
    “就这些了吗？”离轩看向云芝问道。
    云芝停下了笔，看了一眼生死簿回答：“就这些了，你还想要什么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