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为何这么多人想要这不自由的皇冠,想来世人皆如此,得不到的时候,便抱有万般美好想象。等到真抓住了,又各种挑剔。
陈祝山很累,他沉着脸,无视他们的意见,一意孤行。
他明白自己日后落在史书上该有多么轰烈,一个没有后宫的皇帝,一个没有繁衍后代能力的皇帝。
没有人会知道,他也曾为某一个人一触即燃。为她痴狂,为她封魔,想把她揉碎了吃进自己身体里。哪怕只是想一想这个人的一颦一笑,便已经澎湃。
他望着这空旷的宫殿,觉得自己如同身处冰窟。
春天不会有了,梅花也不会开了。
·
这一年夏天,那些流言蜚语都已经被忘却了,有几波新的流言出现,又湮灭。
这一年夏天,孟知语第一次被人上门提亲。对方是隔壁村的一个教书先生,媒人上门的时候说:“孟姑娘,你是二婚,林夫子可是头婚,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孟知语觉得这言辞漂亮又虚伪,她还是笑着拒绝了。思来想去,没什么好理由好用,只好把“亡夫”又拉出来背锅。
“抱歉,我待我夫君,实在难忘。”
作为她名义上的夫君,江恒闻言勾唇挑眉,“是吗?本侯确实叫人难忘。”
孟知语平静地接话:“诚然,你说得对。我有件事情,没同你讲过。有一日,王昭仪曾经来找我,诉说她对你的情谊。”
她带着看好戏的笑容:“不知道江安侯,为何招惹了人家?”
江恒皱着眉头,思索良久,确实找不出任何印象来。他做负心人这桩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虽然为不知道前因后果苦恼了片刻,很快就被抛之脑后。
彼时,王芙在江安定居。
她向父母去了信,不再决定做一个孝顺儿郎。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芙此生,于成家一事无意,只好叫父亲母亲失望了。”
江恒在益州住了几日,临走的时候,忽然问孟知语:“你想不想去江安看看?”
孟知语看着他,视线相对,她明白这话的弦外之音。
江安,陈祝山必然有眼线在。倘若她要出现,必然会暴露她的行踪。
江恒是在拐着弯问她,你想见他吗?
孟知语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而后道:“我还未去过江安。”
便是去的意思。
江恒亦笑。
从益州前往江安,可以说是长途跋涉。
抵达江安,已经是这一年的冬天。
她们走得还算快,故而没在路上耽误多少时间。抵达江安那日,孟知语瞥见王芙。
王芙在街上走着,而她在马车上,江恒在她身边坐着,也不知瞧见王芙没有。
江恒说:“看什么呢?”
孟知语放下帘子,答:“没什么。”
江恒也好,王芙也好,这是旁的故事了。在她走过的这故事里,他们注定没可能。
江恒带她回了江安侯府,她从马车上下来,江恒跟在她身后。
他问:“你想见他么?或许他爱你,胜过旁的东西。”
孟知语脚步没停,随着管家进门。管家喊她:“忱姑娘。”
管家敲了敲自己的头,“瞧我这记性,孟姑娘,请随我来吧。”
孟知语有片刻的失神,而后笑起来:“谢谢。”
管家说,江忱的房间还留着,又说她同江忱真的很像。
“我这老眼昏花的,老是觉得是忱姑娘回来了。”
江恒在后面,“黎伯,上回我带回来那东西呢?”
他是故意岔开话题,孟知语知道。
孟知语在江安侯府住了两日,便搬了出去。
江安的冬天很冷,下的雪很大。
江恒问她为何,孟知语想了想,伸手接了一片雪花。
“我只是觉得,倘若她回来找你,见着我,应当不会开心。何况,我住在你府里,这算什么意思?”
左右她有一堆道理,把江恒说得哑口无言。江恒摊手耸肩:“随你吧。反正你在我府里住了两日,也躲不开。”
他说得一点不错,陈祝山很快循着消息过来。
陈祝山得到这消息的时候,摔了旁边的一个杯子,把李元吓得不轻。
他强忍着澎湃,叫那人继续说:“在哪里?可有具体的地点?”
“回皇上话,是在江安侯府。有人瞧见一个同温慈公主长得很像的人出现,不过属下们也不敢确定,是不是温慈公主。”
陈祝山几乎眼眶发红,他甩下了那些臣子们,甩下了社稷,私下里去了江安。
从京城到江安,路途遥远,即便快马加鞭,也要一个多月。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孟知语在小巷子里买了一处小房子,安顿下来。处所幽静,院子里有一棵大树,树下有一个蓝色秋千,是上一户人家留下来的。孟知语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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