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站起身来，疾步朝外走，边高声叫着顾九离的名字。
    可是电话对面从那声“刺啦”过后，就已经挂断了。
    深夜十点多。
    漠河大桥全面封禁，桥面上火光亮天，哭喊声一片连着一片，到处都是汽油泄露，橡胶烧焦的味道。
    警车，消防车，救护车，各种警报拉的震天响。
    警察，消防人员，医护人员以及各方闻风而来记者满场奔走。
    车祸中心的不远处，林平生拉着衣衫凌乱，身上血迹斑斑，满脸焦灼的季如尘。
    “你已经找了好几遍了，没有她的车，也没有她。你清醒一点，你明明知道......”
    从现场的状况和幸存者的口供来看，顾九离分明是开车冲下了漠河。
    季如尘明明心里也清楚，可是他就是不相信这个事实。
    抱着仅存的幻想在惨烈的车祸中疯狂地寻找顾九离的身影。
    他来的时候，季如尘都不知道找了多久了。
    满身血污。
    哪里还有平时清贵绝尘的模样？
    见季如尘不说话，林平生看了眼下面伸手不见五指的漠河。
    用自己也不相信的语气说：“你应该相信她，她既然敢做出这样的选择，就一定会没事的。”
    话虽这样说，可是谁都知道，帝都临近渤海，漠河就是直通渤海的河流。
    横跨几百米的漠河在夏季尤为湍急，每年失足掉下漠河的人不计其数，可是能活下来的却没有几个。
    他知道，季如尘也清楚。
    所以季如尘才不愿相信顾九离开车冲进了漠河。
    那可是九死一生！
    季如尘面无表情地盯着那边，对于林平生的话恍若未闻。
    十几分钟后，林默言面色凝重地过来了。
    “怎样？”
    季如尘嗓音暗哑，林平生拉着他的胳膊，只觉手下的肌肉瞬间绷起，还带着细微的颤抖。
    林默言：“总裁，监控上面显示，夫人在两辆货车相撞的时候，直直地开车冲下了漠河。货车司机当场死亡，目前正在追查他们的身份。”
    季如尘死死地绷着，从喉间挤出几个字。
    “找！她一定会没事的，一定的！”
    她怎么可以有事？
    刚刚说了对他有好感，有可能会喜欢上他，爱上他。
    她都还没有做到，怎么能够有事？
    季如尘拼命地安慰着自己。
    强行压下一切恐惧，努力稳住自己慌乱的思绪。
    “监控给我。”
    林默言将手中的平板递给季如尘。
    画面里。
    季如尘亲眼看着顾九离的车驶上漠河大桥，前后两辆大货车向她逼近，最后逼得她无路可退，只能直直地冲进波浪诡谲的漠河。
    谋杀！
    这分明就是一场谋杀！
    季如尘瞬间眉眼森寒凌厉，眼眸杀机毕显。
    周身空气寸寸结冰，如同一头被血腥唤醒的凶兽，破笼而出。
    他随手将平板丢给林默言，欲转身抬步离开。
    林平生抓他胳膊的手立即收紧，死死地拽住他。
    “阿尘，你做什么去？”
    季如尘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语气冰冷如极地刮来的寒风，割的人周身皮肉生疼。
    “放开。”
    林平生不仅没有放手，反而更用力了些。